绿萝卜呀红芹菜

BY：绿萝卜呀红芹菜 

CP：影山飞雄×日向翔阳 

原作：排球少年 

一      三      四 

ABO摸鱼，三年级+双A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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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错了吗？”山口双手环胸。 

自从升入三年级，他做这个动作的威严急增，好像“队长”这个头衔本身就有什么恐怖光环。影山低头撇着嘴，虽然不算服气，却也没有底气吭声反驳。 

“你们”，这个“们”字里有他一个，另一个自然逃不开是日向。这个同谋跪坐在影山旁边，脸上贴着创口贴，低眉顺眼，不抱负担就虚心认错：“我不该和影山打架。” 

这句话说成是“我们不该打架”多好。影山察觉到山口游走的目光放过了态度良好的日向，最终定格在自己身上，被逼无奈，只能侧着脑袋跟着点点头。 

“毫无诚意啊。”靠在旁边的月岛落井下石。 

背后传来一声窃笑，刚蹦出个苗就被捂在嘴里匆匆掐死。学弟们明面上表一百遍不敢，暗地里果然还是会凑热闹偷听。影山抬头瞄月岛，看到他脸上羞辱意味明确的愉悦笑容，忍不住握着拳默默在心里“啧”了一声。 

他不愿低头，沉默时间长过头，等得其他人的目光也都焦灼地盯过来。山口认真教训人的时候，是不会放任他们蒙混过关的。日向急了，他悄悄往影山身边挪了挪，胳膊肘不知轻重地捅向影山的肋骨催促。 

“我，”他换掉词，干巴巴地重复了一遍日向刚刚的话，“我不该和日向打架。” 

“要只是打架也就算了，反正你们每天都要打几百回。”山口痛心疾首地捶着拳头强调，把批斗推向下个议程，“重点是信息素啊信息素！你们俩分化都有好几年了吧，为什么还会管不好？” 

“那一运动就，就，很难管住啊，要出汗，也没法分心，什么的。”日向仰起头，顺嘴扯出无数借口给自己辩解，“我明明平时训练也都这样，从来都没——” 

“那是因为平时训练没有别的学校来打练习赛！”山口无奈摊开的手同他的语气一起捏起来，“对方的经理是Omega啊，你们俩不都是Alpha吗，不应该刚见面就能发现吗？” 

山口说的没错，对手学校刚到体育馆的时候，影山的确闻到了Omega的信息素。这股信息素来自他们戴眼镜的女经理，闻起来有些像果味软糖，味道很淡，大概提前做了防护措施，和平时上课在学校里碰见别的Omega同学没什么区别，仅仅是闻到后会觉得不错的程度。严谨来说，其实Omega的味道在影山闻来都还不错，他分不出哪个更好哪个更坏。 

日向应该也认出来了。乌野同对手列队见面，他一直红着脸把手背在身后，非得影山往他屁股上狠踢一脚才回过神，慌慌张张的，打招呼都差点咬到舌头。 

只是Omega似有若无的信息素并不会让影山心烦，但加上另个Alpha兴奋表现的信息素却会。日向对陌生Omega总是无差别害羞，这件事他本人未必有自觉，但离他味道最近的影山却很清楚。 

影山承认，刚刚他和日向打架，除了不满意日向尝试的进攻路线外，还有一部分单纯是因为今天下午自己脾气反常的坏。但是，今天他脾气坏得反常，也纯粹是因为日向的信息素先变得反常。他不是故意的，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日向的错比较大。 

暗自把主犯的责任推到日向头上后，影山觉得心里轻松多了。他换了个姿势盘坐着，听取月岛方才的建议，保持真挚语气：“我忘记了。” 

“……什么？” 

“我忘了场上有Omega。”影山把实话告诉山口。他真的忘记了。从第一个发球开始，他的注意力就只顾着比赛。如果不是对手校的教练紧急喊停，影山压根没记起场边还坐着一个Omega。 

“啊，我也是！”日向有些激动地举手附和。 

等月岛捂着嘴嗤笑出声，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什么值得光荣的事，又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忘了。”山口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放弃的平和。 

“我们错了！真的错了！”日向闭着眼睛呐喊，双手合十以求原谅。 

山口也双手合十：“认完错请记住别再犯，求求了！”  

“记住了，一定一定。”日向嘴巴应得飞快。他偷偷睁开一只眼，犹豫着又问：“那个女生……没事吧？” 

“没什么事，回去休息一下就行。”山口叹了口气，“还好没事，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对方的二年级队员急得拳头都举起来了吧？你们俩啊，就算一时忘了Omega的事，打架的时候也应该管管周围人的态度和反应啊？” 

“是是是。”日向点头如捣蒜。 

影山瞥了他一眼，低头用拇指搓了搓腿上被日向踢出的小块淤青，把到嘴边的“做不到”三个字强行咽下去。日向每次和自己打架的时候，身上冒出的信息素都刺鼻到让人头皮发麻。光是想怎么同时摁住日向的气味和拳头就足够让影山焦头烂额，哪还有余裕理别人。 

对做不到的事认错这样快，多半只是想博得山口的原谅，压根没打算改正。影山嫌弃他，没跟着应“是”，只对山口点点头说了声“抱歉”，既为今天的事，也是为以后拒不改正提前声明。 

山口大叹气。 

“——但。”日向切断山口的哀叹，微微仰头，一副似要长谈的严肃架势。 

“但？” 

他抿着嘴不肯说，等确定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才重新清了清嗓。影山发觉他开口前偷偷瞥了自己一眼，下意识警铃大作。 

“但，”日向背起手，故意学教导主任巡视的神态，“我觉得，主要还是影山同学的错。” 

影山猛扑去捏他的脑袋。 

 

语文课影山又在犯困。 

虽然很困，但好歹忍住了没有趴下睡着，这也算是成长吧。影山无聊地拿指尖轻轻弹课桌上便利贴卷起的角，荧光色颤颤巍巍，上面日向留下的“护腕我拿走啦”也颤颤巍巍，字迹丑陋，痕迹新鲜。 

本来说好上个课间借他，但影山临时被老师叫去办公室确定进路志愿，所以错过了没碰上。影山记得日向的课表，这节是体育，的确没法等，所以这家伙堂而皇之闯来搜他的课桌也勉强可以假托“情有可原”原谅。 

虽然自己早就把护腕找出来放在最容易发现的位置，但这张课桌，从碰歪了几分的课本到这张潇洒留言的便利贴，还是处处都有日向侵入的痕迹。Alpha之间相处应当讲领地的，他们到了三年级也还是天天争个没完，可能就是因为彼此都不爱讲章法，什么都不清不楚地互相掺着一星半点。 

影山不自觉去嗅收回的手指，属于日向的信息素绕在他的手指上很少一点，余音似的，抓住了也没法找回旋律。 

这股气味本不属于现在这个场合，它错位出现，若有若无，仿佛日向随时会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猛拍自己的肩。影山眨了眨眼，低头盯着自己还摊开的手，困意散了不少。 

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日向的气味明明是他身边最多余泛滥的气味之一，几节课间隔而已，喘息的间隙都算不上，绝不至于想念。 

还凑过去闻闻，狗吗，真幼稚！影山在心里骂自己，撇着嘴用力在自己大腿上捶了一拳。 

桌上那张卷边的便利贴还在颤，神似憋笑到肩膀发抖的日向，于是理所当然也被迁怒。影山猛地把它揭下来，几下揉成团，还没来得及撕就又闻到了同样的气味，这回存在感鲜明，不再和先前一样只有一丁点。 

影山一愣，确定不是自己闻错，下意识望向窗外的操场。 

Alpha不是都一样，他的易感期一直时钟走字般准时到无趣，但日向却不是。先前的事不都清楚说明了吗，日向的信息素雷达敏感得很，风吹草动都能逗起波动。影山以为这回也是如此。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到了要怎么求谷地和山口教自己向教导主任写保证书，低声下气也无所谓，总之要先保日向去参加春高。 

操场离得很远，好不容易撇清操场无数翻飞的不同球类，影山最终只找到一张圆圆的蠢脸，面向自己，平安无事。日向单手抱着篮球，弹球似的在球场边缘一边挥手一边蹦上蹦下，努力争取自己被影山看见。 

影山看到那只奋力挥着的胳膊上赫然戴着从自己这里顺走的护腕，尺寸不合，几乎被日向扯成了护肘。鲜艳的蜜柑色，光是隔这么远望一眼就已经觉得很吵，更别说日向对上他的目光后还得意洋洋地笑起来，正午阳光一样刺眼。一节课四处乱蹿流出的汗，不知道回去后要搓几遍肥皂才能把留下的信息素全部洗掉。影山愤愤地收回目光，想，给我自己道歉，还是那个比较像狗，等不及要去散步的那种。 

而远处的日向丝毫没有被骂的自觉，下课铃刚响就给影山发来一条短信，火上浇油。 

“那么远都闻到了，我好强！”他得意的笨蛋表情透过这几行字出现在影山眼前。 

“我没闻见。” 

影山满怀怒气，把手机用力倒扣在桌底。 

 

傍晚部门活动的时候，这件事果然被日向翻出来，当作炫耀的资本在学弟们面前宣扬。Beta学弟们似懂非懂地惊叹，月岛从他们面前路过，皱着眉说：“在操场都能闻到，那你是有多烦人？不会是骗人吧。” 

影山难得对月岛的话表示赞同。真的太烦人了，从颜色，到声音，再到气味，每一样都在挑战极限。 

“我才没骗人！”日向愤怒地跳起来，几步跃到影山身边，摇着影山的肩膀几次重复“你说对吧”，硬要他替自己说几句，打个证明。 

影山咋舌，随手他推向地板。 

西谷前辈在毕业前成功把Rolling Thunder传承给日向，Double版也倾囊相授，所以如今日向不管以什么姿势倒地都能灵活应对。他在地板上翻了两圈，卸掉影山的力气，最后半蹲着定格在一个接球的标准姿势上。 

“尽管来吧，暴君山！”他故意挑衅，跃跃欲试。 

这称谓真是勇气可嘉。影山立刻黑了脸，放下水壶，转身低头凝视着日向，随时准备开战。 

旁观的月岛已经开始笑了，学弟们也兴奋地噤了声等看热闹。但是路过的山口随手拍在日向脑袋上：“打架禁止。” 

前几天刚被骂过，队长的威压随时可能重燃，所以宿敌对峙的气焰轻松就被打灭。日向苦着脸向后仰倒，把自己摔在地板上四平八稳地躺好。 

“不来不来，累死啦。”他蹬腿喊着，脸上丰富的汗顺着头发淌到地板上积成一小汪，在影山闻来气味愈发浓郁，绒布似的裹住全身没法透气。 

就算知道他不是故意，影山还是觉得自己被压了一头。他没细想，咽下一大口运动饮料，几步走到日向身边，把自己的肩上挂着的毛巾丢下去，盖在日向脸上。 

等毛巾脱手后，影山才发现自己这回也想不通这么做的原因。沾了他汗水的毛巾毫无疑问全是他的气味，摊开来完整蒙住日向的脸，越界过头，连上一秒还在嬉笑的日向都僵了片刻。 

日向五官的粗略起伏都显在白布上，除了正常呼吸外什么动作也没有，叫人猜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影山抿着嘴，默默对自己说“这只是报仇”，毕竟沾满日向气息的那条护腕还烂摊子似的塞在自己背包的角落里。 

“喂，起来啊。”他弯腰，拿鞋尖轻轻碰日向的胳膊。 

但日向没吭声，也没急着揭下脸上毛巾，仿佛压根不在意自己脸上蒙着另个Alpha的信息素。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拽影山的胳膊，拽得影山一趔趄，跟着摔在他身边。影山吃痛，向后撑的手掌抹开了日向滴落的汗，和他自己的汗混在一起，两种气味不清不楚地互相掺着一星半点。 

“你好难闻。”日向隔着毛巾望向他，一本正经说着话的嘴巴在布料下动来动去。 

影山听不出日向是不是在开玩笑。 

“呆子，彼此彼此。”他只好这样回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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