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日】假想敌（15）
BY：绿萝卜呀红芹菜
CP：影山飞雄×日向翔阳
原作：排球少年
四不像赛博朋克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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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诶，这是什么东西？”
坐在副驾驶的人将座位调成了后仰的角度，舒舒服服地半躺着。他双腿架在车前，饶有兴致地把放了地图的金属小球绕着手指转来转去。
日向和影山已经被没收了所有武器，双手背后牢牢拷在车的后排，几乎无法动弹。日向看那人摸索着就快找到打开小球的办法，急得弓起背想把东西抢回来，却被影山侧身挡住。
“这个人应该是宫侑，现在V2榜单排行第一的狙击手。”影山说，“他很强，我们现在这样打不过他。”
“这不是挺机灵的嘛。”宫侑探头看了眼后排的他俩，转又挑衅地向驾驶位的人挑眉，“但是只说了我没提到你诶，治，是不认识你吗？是我盖过了你的风头吗？”
“白痴。”开车的人没有搭理他，不紧不慢地打着方向。
日向尽力向影山的方向挪了挪：“分身术？”
“仿生人吧。”影山分析道，“两个名字都不一样。”
前面的宫侑抱着肚子狂笑起来。
“可惜了，都不是。”开车的人倒像是习以为常，“我叫宫治，和这个垃圾是双胞胎。”
他们从路边疯长的荒草丛中一跃而出，遇见山脚下一架高大的橘红色鸟居，柱子上张狂地写着“和回忆说再见”，旁边蹲着两只狐狸石像，狭长的眼睛溢出金色的流光，烈火似的燎过车侧。日向忍不住坐直了些探头去看。车从鸟居中穿过，原本仅一尊的鸟居跟着延长出许多红色线条构出的虚影，层层蜿蜒向前，仿佛时空隧道一般。
“欢迎来到稻荷崎。”宫侑用指尖轻轻一拨，轻松打开了那个小球。
他们在鸟居中行驶了十多分钟，周围的橘红色虚景渐渐淡去，只在视觉上留下抹不掉的痕迹。日向看向窗外，不自觉惊讶地张嘴：也许这鸟居就是时空隧道也说不定，要不然为什么里面会与外头破败的样子这样彻底不同。
稻荷崎的建筑都不高，结构却很精巧，每座楼飞檐上立着的小狐狸石雕让人不自觉感到神性的肃穆。宫兄弟停下车，把影山和日向从后排解下来，压进所有建筑里最大的一所。日向被推得脚下趔趄，进门后站稳，看到黑色墙面上布满金色的暗纹，大厅中央坐着一个人，正以一种极其扭曲柔软的姿势靠在椅子上，大口吃着薯片。
“哟，角名，北前辈呢？”宫侑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嚷嚷着要他也给自己一点吃的。
“他还在复查今天的任务记录。”角名护住自己的薯片袋，指了指被推搡进来的影山和日向，“这什么？”
“送上门的积分大礼包。”宫治回答，压着两人往基地里面走。
影山和日向没来得及理清到底怎么回事就被推搡着关进一间屋子，背对背拷在一跟金属管上，脚也捆住。这间屋子的门被反锁上了。日向转了转手腕，破皮的地方磨得生疼。他又并着腿蹲着上下试探，绳结和手铐都系得紧紧的，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冷静点，呆子！”影山在背后用肩膀撞他的胳膊，“他们用的是强盗结，手铐应该也是稻荷崎特制，挣不脱的。”
“那怎么办？”日向又用力挣了两下，手铐撞在金属管上叮当作响。“不行，”他攥紧拳头大喊，“我才不要死在这里！”
“啧，不会让你死的！”影山皱着眉骂了一句，背在后头的手尽力尝试去抓日向的手。
“嘶……”手腕上的擦伤被碰到了，日向痛得倒吸了一口气。
影山愣了愣，皱着眉不由分说将日向捏着的拳头掰开，探进一根手指去摸他的手腕。“破皮了？”他的指尖摸到了日向湿漉漉的伤口，“有没有骨折？要不要紧？”
“……不要。”日向缩着手指躲开。
“不要？”影山微微侧头。
“不要这样碰我。”日向低头咬着牙，一字一顿，“起码在你给我回答之前，都不要。”
刚才自己没说完的话被提醒着记起来了。影山尴尬地收回手，镣铐碰到金属管又是一阵叮当响。
“喂，”日向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不合适，但是——”
“我暂时——”影山迅速打断他的话，“暂时都没法给你答案。抱歉。”
日向顿了顿，动也不动地安静了一会儿。“这，这样。”他抬起头故作轻松地大声说，“什么嘛！无非是喜欢和不喜欢两种答案，这你都想不明白吗？好逊。”
影山没有反驳日向。他偏头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小：“我估计……他们暂时应该不会对我们做什么。”
“……为什么？”日向放弃了，顺从地跟着影山的思维走。
“因为他们拿走了那个小球。”影山说，“你还记得宫侑前辈看到坐标时的表情吗？”
日向晃了晃脑袋，定下神开始专心回忆：“他好像……没那么惊讶？”
“稻荷崎的驻地在这种地方，设备却很精良，一定和目标点的这片荒漠有关。”影山说，“他们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日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么说来，他们在把我们送交系统前，应该会来问我们问题。”他坐直了些，“那时候就有机会反击了？”
“到时候你先装作肚子痛——”
“啧，为什么是我啊。”
“呃，这不是你的强项么？”影山真诚地说。
“唔。”日向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总之骗人先靠近一点，”影山继续说道，“等人走近了再踢他，趁他倒地用腿夹住他的脑袋，等他——”
“——等他晕过去之后，在他身上找割绳子的匕首，再用他的终端解锁，是这样吗？”门外有声音把影山的话接了下来。
屋子的门被打开了，走廊的光照进来。宫侑背着光慢慢地走近他们，双手插兜，故意停在安全距离外。“影山飞雄，是吧？”他弯腰看过来，“你还真够阴的。”
“侑，你也适可而止。”他背后出现了另个没见过的人，白发发尖蘸墨似的挂着浅浅的黑。
“是，北前辈。”宫侑拉着脸不大高兴地退到他身后，和靠在门口的宫治站在一起。
“你们就是被通缉的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对方说话很是平淡温和，“我是北信介，稻荷崎的队长。”
这样的语气倒叫日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您，您好？”日向犹豫地对他点头致意。
“前辈有什么事么？”影山冷着脸问。
“有事。”北在他们旁边蹲了下来，“我想问你们，这个坐标是哪里来的？”他摊开手，青城的地图小球躺在他掌心，向上投影出荒漠那一块缺失的地图信息，中间闪烁着一枚红点。
“你先把我们放了再说。”影山用力挣了一下，抬头死死盯着北，“他的手腕受伤了，再拷下去会化脓的。”
北平静地同影山对视了一会儿，收起手里的小金属球，缓缓站了起来。“先把他们解开吧。”他转头对宫侑说。
宫侑惊讶地“诶”了一声，但看到前辈态度坚定，还是嘟囔着照做。绳子和手铐都被解开了，日向迅速从地上跳起来，揉了揉被捆得发麻的腿，躲过影山的目光抢先把自己的手腕藏到背后。
“现在可以说了吗？”北问。
“稻荷崎为什么会想知道这种事？”日向防备地问，“只要抓到人就可以拿到积分，把我们直接交给系统不就行了？”
北没有说话。
“你们……还没把我们的行踪报告给系统？”影山从他的表情里得出一个令人震惊的结论。
这句北也没有否认。
“……稻荷崎究竟有什么企图？”影山后撤了一步拉开安全距离。
“喂！”宫侑黑了脸，掏枪指向影山。
宫治咋舌，不耐烦地把宫侑的枪摁了下去：“北前辈还什么都没说吧，你激动个屁啊。”
“比起积分，你们知道的信息对稻荷崎更加重要。”北凝视着影山，“而且我需要你们帮忙做一件事。如果你们答应，我就可以放你们进荒漠，再告诉你我们知道的关于荒漠的信息。”
“什么事？”日向抓着影山的肩膀，探出头半信半疑地问。
“这里的荒漠之前有一个秘密研发基地，仿生人大战结束后就荒废了。为了保证附近的治安，也为了防止其他人偷溜进去，稻荷崎的基地才开始建立。我们日常的任务就是负责荒漠边缘的巡逻。”北说。
“最近系统突然分配给稻荷崎一块新的巡逻区域，比我们以往的辖地更深入荒漠，是过去仿生人大战的遗址腹地。地方不是很大，但是巡逻需要连接旧时的系统。”他重新打开地图，在荒漠外沿靠里的地方圈出一个范围，“我要你们替我的队员去巡逻这个地方。”
日向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你们不信任系统。”
“从宫城乌野和东京音驹开始扩散的系统紊乱事件又不是什么秘密。”宫侑在后面嘲讽，“既然你们两个到了这里，那就说明紊乱和荒漠里的东西有关，我们离得这么近，当然要多加防范了。”
日向歪着头若有所思。
宫治远远看了他一眼，接着宫侑的话继续又说：“当然，你们半途逃跑也没关系。那里虽然还没到荒漠中心，周围却没有人烟，没有人接应的话就是死路一条。”
被猜到在想什么了。日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我们大可以选择不去吧。”影山说。
“当然可以。”北回应道，“可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要找到这个坐标点，不是吗？”
这个人和到现在为止遇到的那些队长们都不太一样，说话语气如此平静，没有敌对挑衅，也没有拉拢，只是简单地陈述事实而已。影山站在北面前被他盯着，总觉得自己已经被剖白干净，忍不住觉得背后发凉。
“怎么样，你们的回答？”
“去！”
“不去！”
这倒是稀奇，他们居然在这里破天荒第一次错开了想法。执行一次任务就可以得到稻荷崎的情报，怎么想也不算亏。日向惊讶地看向影山，怎么也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拒绝。
北却并不对这个结果感到意外。“你们商量一下，明天早上我会再来问。”他轻轻点头致意，出门的时候让宫兄弟重新反锁了屋子的门。
听锁门的动静，锁住他们的不仅有机械锁，还有稻荷崎系统的密码程序。看来逃出去完全无望了，日向气不过，跑到门前去狠狠踹了一脚，立刻痛得抱着脚跳起来。
“呆子，再踹他们就要回来揍你了。”影山在旁边的床上坐下，“你的手腕怎么样？”
“皮肉伤，不要紧。”日向满不在乎地随口应道。“稻荷崎要我们做一件事，做完就能放了我们，还能帮我们去荒漠。”他皱着眉慢吞吞地走过来，当着影山的面掰着指头把条件一道道理清，“但是你拒绝了……为什么啊？”
“因为这里很安全。”影山脱下外套，翻个身面朝墙躺了下来。
“安全？”
“我们出不去不就别人也进不来？只要我们没给回答，稻荷崎就不会对你……对我们怎么样。”影山背对日向絮絮叨叨地念，“也许？应该不会，我觉得是。”
日向砸了一下影山的胳膊：“你真的不擅长撒谎。”
“啧。”影山不悦地又朝床内侧挪了挪。
“我想想，连接仿生人时代的旧系统……那不就意味着我们的终端有可能再混乱一次？”日向开始自己思考。“干嘛，你是怕自己认不出真的我和幻象的我吗？”他伸手推影山。
“谁说我会认不出！”影山的语气格外恼怒。
“不是这个那是什么？”日向变本加厉地探身凑近，“难道说你累了？你怕了？你怂了？”
“我怕我保护不了你！”影山突然拽住日向的手腕，猛地把他掀翻在床上。
他们上一次离得这么近是在青城，但那次日向在反抗，这次却没有。日向仰面躺在床上，因为吃惊所以很乖巧地睁大了眼睛，被影山完全笼罩起来。他打着卷的橙发在床铺上散开，被摁在脸侧的手腕上满是刚刚被手铐磨破的伤痕，红红的，像他现在的脸颊、耳朵还有鼻尖一样。
他就像一块松软的蛋糕，透过蓬松的每一处浅浅地呼吸，细细的胳膊被影山的手指用力摁下几处凹陷。影山慢慢喘了一口气，舔了舔嘴巴。他觉得满足，自己这样从头到脚都拢着日向，日向就哪里都不会去，不会去拼命，不会受伤，所有挫折的痕迹都会愈合，然后只对着自己紧张地脸红。
他忽然很想尝一口。
影山忍不住俯下来，凑得更近，近到鼻尖都不小心碰上。日向屏住呼吸闭起了眼睛，攥紧的手心全是黏黏的汗。影山看到日向的橙色睫毛和头发一样卷卷的，脸上还蒙着毫无还手能力的绒毛。日向的喉结紧张地滑上滑下，他也难堪地心脏狂跳，终于在碰到日向嘴巴的前一秒撇开头，把自己的脸埋在日向的颈侧。
日向愣了一下，重新睁开眼睛。
“我……”影山闷闷地找不到借口。他埋在日向发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松开日向，直起身背对他坐在床沿，可耻地逃避。
日向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仰面躺在床上。“影山，”他慢吞吞地说，“你敢用子弹震断别人的胳膊，敢和大两岁的前辈单挑，敢以一敌二，却不敢亲我？”
影山僵硬地坐着，用背影默认了。
“为什么啊！”日向咬牙在他腰边踢了一脚，“你这笨蛋！到底为什么啊！”
影山忍住痛没躲，把日向的全部力道都挨下来。他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说：“我还……不够。”
“在青城的时候，及川前辈问我，如果遇到舍弃你才是最佳选择的情况，我要怎么办。他把我问住了，我不知道，我没有答案可以回答他。”影山低着头，“今天也是，稻荷崎只需要两个人就能把我们两个都俘虏。我不仅没办法放弃你，也没办法保护你。我压根不是什么好搭档。我连搭档都做不好。”
日向气得拍着床铺坐起来：“这本来就谁都做不到吧！”
“那你倒是抱怨啊！”影山吼道。
“……笨蛋笨蛋！”日向忍无可忍，一掌拍在影山后脑勺上，“谁说搭档就是你保护我了？我也要保护你啊，这是相互的吧！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我会那样一直往前冲吗！”
“我……你！”影山捂着脑袋回头，刚好对上日向的眼睛。他坦诚地凝视着影山，琥珀色的眼睛直直望向影山心底。
“还是说你要向我认输？”日向略略扬起下巴。
影山一愣，忽然想到他们从青城出发的时候，自己曾经有预感总有一天会被这家伙逼到极限。这预感毫无疑问是对的。影山深吸了一口气，捏紧拳头撇下日向站起来，几步跨到门边用力砸门。
“喂喂，吵死了！”门口的对讲系统出现了宫侑不耐烦的脸，“什么事？”
影山回头狠狠瞪着日向。
“我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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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写群像最难的地方居然是查大家互相如何称呼（。翻狐狸战翻得我心潮澎湃，忍不住激动得看起来，然后完全忘了自己其实是来找称谓的。
顺便，发现木兔原来叫大地“泽村”，好正经，有惊到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