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日】假想敌（12）
BY：绿萝卜呀红芹菜
CP：影山飞雄×日向翔阳
原作：排球少年
四不像赛博朋克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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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才刚卧倒，路上炸起的零星泥土就洒了过来，雨点似的落在他们的衣服上。
日向下意识要冲出去，却被金田一拽了回来。金田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边把他俩往河边拖，一边操纵终端让周围的芦苇重新闭合，抹掉有人来过的痕迹。
河水的腥气已经舔到了脚边，三个人蹲在芦苇之间，移动重心的时候甚至能察觉到自己的鞋跟正渐渐陷入泥土里。影山抓住金田一的手腕打手势问他怎么回事，金田一没法说话解释，只能用指节在影山和日向的面具上轻磕了一下。
他们眼前立刻出现了岸边路上的成像：地上有三枚追踪弹，弹身被小铁钩打横拦截下来，硬生生扭转方向钉在地上。有穿着作战服的人从旁边的树林里走了出来，总共三人，两人举着枪戒备，另个人蹲下来检查地上的子弹。
“奇怪，刚刚人的确是在这里吧？”他把子弹从地里挖出来，举在面前仔细端详，“而且这是什么东西，居然还能拦截住子弹？系统公布的逃犯不就只有两个么，难道还有其他人在帮他们？”
“河边芦苇的荧光还没散，”另个人说，“人一定还没走远。”
蹲下的人跟着他的话看向半空，手指一撇，露出了追踪弹上刻着的队徽，上面的纹饰影山和日向之前都从没见过。这些人显然来者不善。日向摒住呼吸把匕首横在身前，扭头看向影山，影山却摇了摇头，叫他不要轻举妄动。
金田一拍了拍他们俩的肩，示意他们看向十点钟方向。
就在他们来路的另一边岔道，坡地后隐约有轰鸣声，紧接着突然跃出一辆迷彩的越野摩托。那辆车跃到最高处时，从前端玻璃弹出了一面巨大的空气护盾，上面明晃晃印着青城的队徽。岸边的三人当然也看见了，他们虽然飞快举起枪瞄准，却都忌惮着没有开火。摩托趁机顶着护盾冲了过来，飘移横停在他们面前，扬起一片尘土。
岩泉踩下边撑，摘了头盔从摩托上跨下来，手里没有拿武器。
“你是青城的谁？”那三人问。
“副队长岩泉一。”岩泉抱着头盔往前走了一步，“你们是哪支队伍的？”
“高知的清川。”那三人报上名号，却并没有收起武器的意思。
“高知离这里可不近，”岩泉挑眉，“你们到我们的辖地来，还在这里开枪，是什么意思？”
“抓捕系统公布的两名叛徒。”有一个人站出来开了口，“影山飞雄是从这里的北川晋升到乌野的，虽然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但打听起来也没那么难。他们已经被系统通缉，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唯一只可能来这里寻求帮助。”
“这只是你的推测。”岩泉很快把他的话堵了回去，“我们的监测系统没有发现有关那两个人的任何痕迹。”
“可我们的追踪弹明明识别到了，刚刚就在这里，有人的发色和身形都与逃犯里的其中一个相似度极高。”
日向一愣，赶紧把自己的兜帽重新戴上。
“只是发色和身形相似而已，算不上什么证据。”岩泉皱起眉毛，“这里是青城，不是清川，你们先把枪放下。”
“不可能。”那人举起刚刚那枚被自己捡起的子弹，“我们没有那么傻。你虽然没有武器，拦截住我们追踪弹的人却有。你敢赤手空拳站在我们面前，说明他的狙击枪法足够好，起码有把握同时对付我们三个。”
这下岩泉倒是大笑了起来：“那个混蛋的枪法不够好才不像话！”
“你的意思……”清川的人眯起眼，“开枪拦下我们的难道是及川彻？啧，这有点过头了吧。还是说，青城打算包庇那两个逃犯？”
“我再说一遍，他们没在青城。”岩泉双手环胸，“而且，及川不只是拦下了你们的子弹，他也是在警告你们。”
岩泉话音刚落，三枚武器从他耳边破空而来，正好命中清川三人鞋前的地面。这三枚不是子弹，而是信号弹，埋在地里相互之间连起青色的电光，噼啪作响，正好拦住他们三人前进的脚步。
岩泉双手环胸，说：“这次也是警告。”
既然能精准地命中鞋前十公分，当然也能瞄准他们的眉心。那三人犹豫地放下了枪，还不死心，说：“难道青城是想独吞积分？”
“是不是都无所谓。”岩泉说，“系统都没显示他们来青城的证据，你们这样闯进来贸然开枪，完全可以定义为非法入侵。先前三枪我可以当没看见，但要是还想对青城动手，被通缉的名单里就会多加上你们的名字。”
他抬手指了指出青城的方向：“好了，恕不远送。”
那三人沉默了，又往河边看了一眼，河上荧光已经消失殆尽，芦苇荡里一片寂静，连风也没有。捉拿叛徒显然已经无望，他们只能憋着气对岩泉鞠躬说了声“抱歉”，前后往他指的出城的方向走。
“小岩可真会耍帅，明明都是仰仗着我。”耳机里突然传来及川的声音，藏在芦苇里的三人都一愣。“等一下，你们三个小朋友可不能动，他们还没走远。”及川在耳机里幸灾乐祸。“哦，进树林了。”他装模作样地报起方位，“上车了，发动了，往城外走了——”
“OK，他们走了。”
影山和日向这才敢起身。
“走吧，我带你们回去。”岩泉在岸上对招手。
一行人低头弓背匆匆赶回青城，刚进门，就在大厅里看到先一步回来正在放枪的及川。及川放好枪，把岩泉拉到一边耳语了几句，回头难得神情严肃地看向影山和日向，说：“你们俩跟我来。”
日向觉得不妙，用胳膊肘撞了撞影山，小声问：“及川前辈是因为我摘兜帽生气了吗？”影山看了他一眼，不大自在地回答：“这么说的话，让芦苇发光的我也一样有责任。”
他们又回到青城的信息中心。先前的投影还在，只是乌野和东京的红点之间被连了线。及川跳上凳子指了指那几个红点，说：“我大概知道这些系统bug的运作模式了。”
日向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可是我和影山才出去了半个小时。”
“这里可是青城，数据搜集麻烦一点，处理的话半个小时已经足够了。”及川放大宫城的地图，“单看乌野，你们再说一遍每次故障是什么？”
“第一次是音频，第二次是定位。”影山老实回答，
“加上东京，第三次是视觉故障。”及川说，“每一次故障的复杂程度的都在递增。”
“递增？”
“对。看音驹也是一样，最开始是任务错频，接着是音频的问题。”及川在东京画了个圈，“这样单拎出来看的话，觉不觉得这个故障有什么地方很奇怪？”
“它像在长大。”影山接话，“或者说，它在适应每个系统？”
“没错。”及川打了个响指，“而且，这个故障出现的位置一直和你们密切相关，先是乌野，后来是音驹，最后扩大到整个大系统，而这些转折点，刚好和你们去东京和出东京吻合。”
“前辈是说……我们两个是载体？”影山皱着眉问。
“不是你们两个人，而是你们身上的东西。”及川忽然转身，低头用笔抵住日向的胸口，“小不点，记不记得你在被通缉前做了什么？”
日向愣住了。“我去做了模拟测试。”他犹豫地回答道。
“难道……”日向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影山。“模拟测试之前，我的终端一直没有直接连接过总系统。在乌野的时候，一切开支都是从乌野的系统里扣，到东京之后则是通过音驹。”日向开始理出一条清楚的时间线，“所以……是因为我的终端？”
“你只是到乌野之后没连接过。”影山提醒道，“别忘了，你一开始通过总系统和我匹配训练过。”
“啊，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匹配训练和乌野之间的时间呢，有发生什么事情吗？”及川不愿意放弃这个线索。
“那次是我第一次进入总系统的匹配训练，什么都用不来，所以下线后终端一连给了我很多‘是否开启’的战斗选项设置。难道是那时候？”
“这个应该是开启的契机。”及川摇头，“再往前呢，你的终端有没有接触过其他东西？”
“再往前……”日向皱着眉思忖。他在脑海里找了个遍，把每一件记得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捋顺，终于从角落里翻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我在雪之丘的时候，系统给我的最后一个任务是找一个东西。”日向回忆，“当时为了确认找到的东西是目标物，我有用终端去扫描它。”
“是什么东西？”及川问。
“一个黑色的盒子，和回收核心物那次任务的目标物很像。”日向又看向影山，“所以那天我才好奇多问了月岛几句。”
“你是说仿生人的记忆？”影山震惊了。
这消息已经远超出预料之外。及川摸了摸下巴，跳下来在椅子上坐好，把从日向那里拿来的新情报输入系统。“加上这一条之后，再次总结，摘掉多于信息，合成……”他一边念一边在系统上操作，系统上的红点跟着聚集在一块又四散开重组，最后汇聚凝结，变成了一串意味不明的点和线。
“这是什么东西？”日向不明所以。
“应该是摩斯电码。”及川凝视着它，“翻译过来是……一个坐标？”
影山也凑过去：“是哪里？”
可及川却立刻把那串数字从屏幕上抹掉，还多此一举地用身体挡住不让影山看。“这是青城分析出来的东西吧，我凭什么告诉你？”他迅速黑了脸。
日向觉得疑惑：“可是情报是我们告诉青城的。”
“那又怎样，我们已经给你们提供住处了。”及川冷淡地站起来，“马上就会过零点。这是你们在青城的第六天，也是最后一天，你们收拾收拾东西可以滚了。”
他的语气不是开玩笑，听上去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日向求助地看向靠在门口一直一言不发的岩泉，却没料到连他也开口附和及川，说：“你们是该走了。”
“我明白。”影山跨出一步，挡在及川和日向中间，“前辈们一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吧，只要知道我的履历，就会有人会来搜索青城的信息。青城最多只能帮我们掩盖一个星期，所以你们才说可以收留我们一个星期。”
及川哼了一声扭过头：“才不是嘞！”
“这些天承蒙前辈照顾了，我和日向马上就会走。”影山微微颔首，“但是还请前辈把坐标给我们。我们需要这个坐标。”
“不行！”及川哼得更加大声。
岩泉在旁边叹气：“这不是能不能给你们的问题……”
日向看了看各怀心事的三人，虽然还没有完全明白，却还是默默拉住了影山因为用力握紧而发凉的手。“可是如果没有这个坐标，我们就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了。”日向向前一步，站在影山身边，“前辈，我们捅出的篓子，我们会竭尽全力去找解决办法，哪怕希望只有一点点。我们两个是猎人，如果连答案都没去找就投降，还不如你们现在就把我们交给系统。”
影山做了一个深呼吸，反握住日向的手，抬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及川皱着眉背对他们坐下来。
“我们也只有一个坐标。这个坐标是谁发的，坐标那里有什么，会遇见谁，都不得而知。”岩泉说，“被别人捉住不一定会死，但去冒险却很可能会。你们确定你们想好了吗？”
“可是前辈，猎人不就是每天冒着生命危险解决问题？”日向反问。
岩泉被日向的话噎到了。他愣了一会，笑了，双手环胸往后靠在墙上，说：“影山，你真的找到了一个很适合你的搭档。”
日向倒是没想到前辈会突然提起这个。他顿了一下，跟着想起刚刚在芦苇丛里的事，立刻松开了影山的手。
“我可以把坐标交给你们，”及川慢吞吞地把椅子转过来面对他们，“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日向问。
及川伸出右手食指，笔直指向影山的脸。
“我要你，我可爱的后辈，影山飞雄，和我单挑一次。”他说，“只要你赢了，我就告诉你们坐标。”
日向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之前在河边，自己只问了金田一和国见讨厌影山的原因，倒是完全不知道及川前辈是为什么。日向侧头看了看没有立刻给及川回答的影山，发觉他的喉结紧张缓慢地滑动了一次，于是猜到可能就连影山自己也不知道前辈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那边及川还死死盯着影山，日向想开口打圆场，却被岩泉拦了下来。“让他们试试，”岩泉说，“及川他需要一个答案。”
前辈已经这样开口，日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看影山抿着嘴僵硬地点了点头。及川看他同意，说了一声“好”，语气又变得轻佻起来。“等下一定揍得你满地找牙。”他顺手接过岩泉丢过来的终端，又转手抛给影山，“你先跟我去练习室，等下用小岩的终端登录。”
刚晋升V2的新手，和快要晋升V1的V2猎人队队长近身搏斗，就算新手再厉害，听上去也没可能赢。日向担心得不行，他又开始胃痛，跟在影山后头纠结了一路，终于在影山开始确认肌肉状态的时候忍不住凑上去，问：“你觉得自己有几成胜算？”
影山顿了一下，回答说：“不知道。”
“不知道？”
影山低头把腿上的武器套缠紧，说：“狙击、近战和策略，我都是和他学的。所以我不知道。”
还不如不问。这下日向胃更痛了。
及川已经在训练室里等得不耐烦。隔离训练区和观察区的是一面单面镜，他用手砸了一拳催促，影山也就没有拖延，热完身就走了进去。他们俩都只要用一把匕首，彼此隔着一米的安全距离。系统开始读取使用者信息，接着光线变亮，周围什么都没生成，仅仅有他们两个人对峙而已。
“让我看看天才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及川把系统生成的匕首抛起来，紧紧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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