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卜呀红芹菜

BY：绿萝卜呀红芹菜

CP：影山飞雄×日向翔阳

原作：排球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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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不像赛博朋克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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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阿月，你觉不觉得来音驹之后，日向对影山的态度就变得很奇怪？”

“啊，是么。”月岛一听到这两个名字，语气就变得敷衍。

“日向不是前几天拿到持枪资格了么？昨天我在机械室给日向的枪做调试，本来都好好的，结果影山进来之后，日向立刻就跑了。”山口操控着自己这两天刚试验成功的小侦察机绕房间飞了两圈，“感觉也不像是吵架，好奇怪。”

“反正他们这两个人本身就很让人不爽。”月岛懒懒地靠在椅子上。

乌野系统的数据网已经被逐一拆开，散落在房间的每一处。山口控制侦察机躲过那些投影的数据流落回在自己胳膊上，问：“系统的问题还是没头绪么？”

“黑尾前辈的程序帮忙把系统的各个功能区都理了一遍，但还是没有地方报错。”月岛咋舌，“他说‘更广的角度’，我已经把所有功能区都拉在一起对比检查了，还是没找到有哪里出问题。”

“‘更广的角度’？”山口跟着念了一遍，“哦，记起来了，是第一天带我们从外面进音驹基地的时候黑尾前辈说的。”

“是啊，没有人带路的话，从外面……等等，外面？”月岛想起了什么，突然坐直身子把四处散开的信息团重新拉到面前。“外面的……”他念叨着，眯着眼从各个功能区的大段信息中揪出其中几句，全部拼凑在一起。山口好奇地凑近看，还没开口问，月岛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喊道：“就是这些！”

“诶？”

“虽然内容很正确，逻辑也很连贯，但是乌野的系统原本根本不会这样处理信息。”月岛弯腰开始敲敲打打，“如果把这个作为错误原因进行修复……”

冷冰冰在房间中央躺了好几天的记录仪跟着月岛的动作闪烁了几下，突然跳出所有人西谷的身份代码，紧接着将状态栏从“已损坏”翻新成“正在重新激活，预计时间一小时”。月岛握紧拳头喊了一声“yes”，还没坐下来松口气，正在运行的音驹程序突然弹出一条新的任务指示。

山口一愣：“音驹不是一个小时前全员都出去执行任务了吗？”

新任务只有D级，救因为斗殴受伤昏迷的伤员，看上去很简单。月岛也觉得奇怪，滑了滑具体信息，任务最上方的音驹队徽突然当着他的面闪变成乌野。

有人推开了程序室的门。影山闯进来，说：“缘下前辈说在门口集合。黑尾前辈他们暂时回不来，让我们接手这个任务。”

月岛看了眼还在运行的激活程序，大声咋舌。

从音驹接手的任务当然绝不能出问题，所以这次乌野六个人一起出动，驱车直接前往任务点所在的城市边缘。日向看起来很不自在，挤开月岛非要和山口坐一排，被月岛从头讽刺到脚也不肯换位置。月岛不得已爬上后排坐着，不耐烦地问影山：“你们俩怎么回事？”

影山撇头看向窗外，黑着脸说：“我不知道。”

他们两个不斗嘴，一路上车里都安静得异常。任务里的地图描述并不完善，到了目的地，影山跑去找狙击点，山口则把自己带来的侦察机放出去先勘察地形。影山一走，日向就恢复了活力。他凑到山口身边看侦察机实时传来的图像，张着嘴大惊小怪。

“地形太复杂，阻挡物太多，信号传输不太好。”山口说，“能确定有一个伤员在五楼，没看到其他斗殴参与者。”

“他们有可能藏在隔壁楼。”影山的声音在耳麦响起来，“这里视野也不好，我找了个盲区最少的角度，但是这个角度看不见伤员。缘下前辈，这样可以行动吗？”

“行动吧。”

“好。”影山开始布置，“缘下前辈和月岛先去隔壁楼搜索，山口和谷地在车里继续用侦察机搜索。”他顿了顿，继续说：“日向，你去搬运伤员。”

“Copy。”日向扭头偷偷捏了下自己因为声音太近而发痒的耳朵，抽出腿侧枪套里的配枪。

侦察机勘测得没错，这栋楼里确实没有人，里面的地形也被各种水泥墙和杂物阻隔得极其复杂。日向按照山口传送送的路线图向前探索，障碍物在身边层层重叠，根本没办法用肉眼找到影山的位置。

“日向，告诉我你看到的状况。”影山在耳麦里说。

一阵酥麻跟着太近的声音爬过日向的颈侧，逼得他缩了缩脖子。日向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语气正常地回答：“很多杂物，但是没有人在……呃，你切的私频？”

“对。”影山承认了。

他肯定没细想过，藏在这句承认背后的是这条通讯线里暧昧的只有他们俩，没有其他任何人在。日向忍不住想起那天他们牵手跳舞时太过界的亲昵。他手心冒出薄薄的汗，偷偷松了松贴在枪侧的食指。

“你分心了，”影山说，“因为我？”

日向顿了顿，没有话反驳。

“现在是执行任务，”影山继续说，“再分心的话我就换别人替你。”

“……明白了。”日向抬手用袖口的粗糙布料擦了把自己的脸，逼自己冷静下来。

资料里说这里在废弃前是娱乐场所，上下楼结构本来就不同寻常，加上到处堆积的杂物就更加错综复杂。影山没再开过口，他们之间的信号因为重重阻隔发出滋滋的细响，游丝一样悬着。

指示路线已经快到尽头。日向侧身从倒塌的两个柜子之间挤过去，透过涌起的灰看到本该躺着伤者的地上空空如也。他一惊，手快过脑子，已经举枪瞄准了墙阴影里站着的人。

“什么人？”日向挪了几步给自己找到一个方便反击的安全位置。

“是我。”那人举起双手走出阴影，露出那张日向熟悉无比的脸，“因为你的状态很让人在意，所以我向缘下前辈申请了先过来看看。”

“伤员呢？”日向仍旧稳稳地端着枪。

“他伤太重，我按照任务要求提早让他解脱了。”影山指了指身后的阴影。

“我不信。”日向皱起眉，“你说过，没有特殊情况，你是不会随便离开狙击点的。”

“现在就是特殊情况。侦察机勘察过了，没有其他敌人需要我注意。”影山说，“而你很有可能会出问题，所以我过来找伤员比呆在那里效率更高，不是么？”

他不信任我。日向背后爬上一股凉意。这不是影山飞雄。

但是眼前这副躯壳，无论是外表还是说话的语气都和本人没有分别，甚至连作战服破损的小细节也毫无破绽。他向日向靠近了一步，日向跟着退后，靠在墙壁的死角里。此刻偏头去确认狙击点未免太过冒险，日向扣紧扳机盯着眼前这个人的眼睛，忽然从飞速转着的脑子里挖出一件事。

他将扶着枪的左手微微向后移，拇指搭在右手手腕的终端上。之前山口给他安装的油漆程序被不着声色地调出了界面，日向轻轻一碰，面前这人领口的皮肤却毫无反应，什么色彩都没显示出来。

对方显然察觉到了日向的情绪异样，跟着日向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领口。这张脸和脸上的表情还是和影山一模一样，日向恼了，上前一步用枪对准他的眉心，冷着脸问：“你到底是谁？”

“呆子，我是影山飞雄。”对方仍旧这么回答。

“谁允许你这样叫我？”日向恨不得一子弹射穿他的脑袋，但看到这张和影山毫无差别的脸，却迟迟没法狠心摁下扳机。对方发现了日向的犹豫，他无所畏惧地又向日向迈出一步，径自把自己暴露在日向的枪口下。

楼上传来“咚”的一声，接着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响动。日向吞了口口水，忽然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逼到了狙击手保护不到的视线死角。

“这次你上膛了吗？”眼前的“影山”忽然问。

日向一愣。

就在这一刻，另个方向突然炸进一枚武器，爆炸声差点把日向震翻在地。烟雾跟着弥漫开来，日向甩了甩脑袋，赶紧打开防护口罩，眼尖抓住楼梯拐角处消失的身影追了上去。

楼上一层比日向想象的还要热闹：目标伤者就躺在角落，影山则在旁边和另个灰色头发的人扭打在一起。日向下意识举枪瞄准，而影山在他瞄准的同时终于制服了另个人，摁着他的胳膊抬头看到日向，领口旁的皮肤上显出一小片镭射的光泽。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日向脑子里一团混乱。

“……油漆亮了。”影山撇过头躲开日向的眼神，“这是只有你能操控的东西吧。我以为你有危险。”

日向愣了愣，看着影山别扭承认担心自己的样子，不自觉有些脸上发烫。他下意识扯开话题，问：“那，那这个人是谁？”

被影山死死摁住的人大喊道：“我是音驹的猎人！你们居然敢摁住我！”

“音驹？”日向听到熟悉的名字反倒惊讶，“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影山倒是没废话，他几下摁开这人手上的终端，调出身份识别码。NEKOMA111030，的确是音驹的成员。

“你看吧！”那人忿忿地收回胳膊。

影山老实说了一声“抱歉”，正要松手，却被日向制止了。“不能放开他。”日向用枪瞄准那人，“我刚刚在楼下碰到了假的你，谁能保证这个人就不是假的？”

“假的我？”影山没听懂，却还是听了日向的话继续死死摁住身下的人。

还没等日向解释，旁边的窗户忽然翻进一个人，落地很轻，正是音驹的黑尾。小巧的攀爬钩迅速缩回了黑尾的袖子里，他举枪对准日向，问道：“喔喔，这是在干什么？”

“黑尾前辈？”日向看着他的枪口愣住了，“这里有人冒充音驹的队员！”

“啊，他啊。”黑尾点点头，“他叫灰羽列夫，确实是我们的队员，因为这几天都在外面出任务所以才没在基地。”

“我说吧！”灰羽跟着大吵大嚷。

“吵死了，谁让你一个人就冲上来。”黑尾骂他，“好，都是误会。影山，听我的，松开你的武器，慢慢把列夫放开。”

“……抱歉，前辈，恕难从命。”影山把上了膛的枪抵在灰羽脑后，另只手把日向猛拽到自己身后保护起来，“只要那边的孤爪前辈还在瞄准我的脑袋，我就不会松开他。”

“诶，研磨？”日向跟着影山的话看向黑尾翻进来的那侧窗户，距离这栋楼十米外的高楼上果然架着一个漆黑的枪口。

他们正说着，又有两个音驹的队员分别从窗户和楼道包抄而来。这下光凭他们两个肯定毫无胜算。日向在影山的掩护下尝试用频道联系缘下，信号太弱，声音电波化了好一会儿才成功连上。

“夜久前辈，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包围我们？”那边传来缘下的声音。

日向懵了，现在他甚至连手里的枪该瞄准谁都不知道。黑尾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反而做手势让音驹的队员全部收起了武器。

“不止他们，山口那边也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黑尾说，“在问出前因后果之前，我们都不会对你们做什么。怎么样，现在你们可以收回武器，跟我们回去好好谈谈了吗？”

影山和日向看了对方一眼，不得不松了武器。

他俩没和缘下他们见上面，而是被分开带回音驹的基地，单独两个锁进审讯的小房间里。不但自由被限制，而且还是和影山独处一室，日向觉得浑身不自在，一会儿蹲下一会儿跳起地检查起整个房间，怎么都不能安静下来。

日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他不讨厌影山，也不讨厌和影山跳的那只舞，甚至想起来都会隐隐的高兴。他贴着墙回头偷瞄了一眼坐在凳子上的影山，没看到脸，只看到打完架脑后乱翘的头发，可心里还是涌起小小的雀跃，像那时撞到后就会变色的海洋球一样。这样不合时宜的雀跃已经超出了日向自己能控制的范畴，还是影山说的对，猎人出任务时刻生死攸关，哪有这种余裕给自己胡思乱想。

幸好黑尾这时推门走了进来，挥手让日向坐下，自己也搬了椅子坐在在他们面前。

“嗯……我也不想搞成这个样子，可是事情确实很蹊跷。”他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这样吧，影山，你先说说为什么要用枪瞄准山本？那么一点距离而已，你不可能没看清他的脸吧。”

“因为音驹都在执行另一个任务，山本前辈不应该出现在那里。”影山回答，“而且山口和我说，他的侦察机看到的是敌人，所以我以为是我的系统出问题了。”

“这样。”黑尾在纸上记录下来，“那日向呢？列夫说，你说自己看见了另一个影山。”

日向也把自己的见闻一五一十地都告诉黑尾。

“可是我没看到你前面有人。”影山皱着眉对日向说，“你就是单纯站在那没动，然后忽然退进了盲区。山口和我说有人在靠近你，我瞄准之后发现油漆开始发光，就跑去找你了。”

“诶？”日向懵了。

黑尾挑眉：“狙击手会那么轻易抛弃自己的狙击点吗？”

影山顿了顿，低下头，小声地回答：“可我担心……”

日向侧头盯着影山，慢慢消化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影山被他盯得烦躁起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大高兴地抬头反问黑尾：“我们已经都回答完了。黑尾前辈，现在你能告诉我，音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个地方吗？”

“啊，我们提前结束了上一个任务，任务点就在离你们不远的地方。谷地发了信息过来，要我们赶快过来支援乌野，我们就赶过去了。”黑尾转着手里的笔，“可你们一点也不像需要我们支援的样子，不是么？”

谷地？日向觉得奇怪，正想说什么，孤爪的消息忽然切了进来。

“阿黑，放了他们吧。月岛留在程序室的记录仪重启了，我在谷地的终端里找到了类似的问题，你快点过来。”他说。

“诶？你确定？”黑尾确认了一遍，看孤爪确实点头，只好用笔尾挠挠头，解锁了审讯室的门。“你们这个故障还真是要命，换成别的队，说不定当场就开枪了。”他吐槽道，“行了，既然研磨说了没问题，你们就早点去休息吧。”

房间里又只剩下影山和日向两个。日向眨了眨眼，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描述假影山的时候不自觉就说了对影山有多信任。尴尬感后知后觉涌了上来，日向看着影山的后脑勺，发觉他要回头，赶紧从座位上跳起来，飞也似地躲开视线接触。影山捏着手指，语气干涩地邀请道：“我想去看看缘下前辈和谷地他们那边，你去吗？”日向慌了神，连说了一大串的“不”夺门而出，差点踩到自己的鞋子摔倒。

等终于从慌张中回过神，日向已经跑出基地，到了外头的大街上。东京正在下雨，他抹了把落在脸上的毛茸茸的雨，发觉终端上收到了缘下的消息，说乌野大家都没事了，月岛和黑尾打算通宵研究那个系统问题，要他和影山今晚去先好好休息。日向回了一句“知道了”，抬头看了看面前在水汽里朦胧的城市光影，一脑袋扎进雨里。

地上已经开始蓄水，日向踩碎一个个小小水洼里的小小东京，一路闯到红灯区的对面。

这里还是一个人也没有，像个被外头喧闹不小心忘记的角落。日向抬手擦掉额头上淌下的雨水，站到模拟晋升器的踏板上，小心地把自己终端凑上去。

他面前陆陆续续亮起几盏灯，这下原本看不清的东西全部都能看清了。机械臂向日向探来，旋转着扫描。日向戒备地盯着它，瘪着嘴想，这个自己运作都费劲的铁疙瘩真的能明白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东西吗？

但这台机器仿佛要证明自己似的，慢吞吞地收回机械臂，开始艰难地往外吐样式老旧的纸质报告。印着一行行铅字的白纸从细缝里咔嚓咔嚓地长出来，日向低头盯着那些数字，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细雨一起撞在彩色投影上，砸在红灯区多情路人的肩头，落进那些小小的水洼里。

——日向翔阳，爱情数值78。

——该队员正在恋爱中。

接着，他此刻最不想听见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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