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卜呀红芹菜

怎样我这辈子就是比你幸福

【安雷】七日谈DAY4-4.2(番外1)

By:绿萝卜呀红芹菜

预警:有很多个人恶趣味,大赛续写,ooc我流安雷,安略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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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4-4.2(番外1)


隧道里没有光,于是每一步都显得陌生又大胆。

安迷修的元力能改变冷暖,制造风,却不能照亮眼前的路。他知道自己是一个不会发光的人,照不亮别人,但也大概正是因为不会发光,所以才没有飞蛾趋之若鹜。

虚无缥缈的信仰坚持太久,连本人都变得不可捉摸了起来。他是安迷修,是骑士,是剑客,是好人,除此之外还有些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懂。安迷修所追求的一直很简单,偏偏这些简单又是最复杂最难得到的。他意识到自己大概命格里就该是一个矛盾的人,爱恨不能裁剪,是非不能兼容,所以大赛才会给他冷热流这样可以自己互相抵消的技能。

很久了,没有人告诉他,“你是对的”,也没有人告诉他,“你还能坚持下去”。出剑时猎猎风响,收剑后却又是孑然一身。安迷修有时想过自己追求的东西其实本来就是和自己矛盾的——骑士道向往的和平安宁生活如果真的实现了,人们对他这样手上并不干净的斗士,又会怎样看呢?

还有雷狮。

虽然看上去是安迷修清高于外,雷狮深陷凡尘,但实际却又好像恰恰相反。雷狮让安迷修在这十九年里第一次感受到了触手可及是什么意味,那么近,那么热,好像只要努力一下就可以实实在在地拥有。

但真的可以拥有吗?

安迷修不知道。他好像从来没有确实拥有过什么东西,这次也是。

黑暗会放大心事,安迷修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本来不怎么爱出声,所以走在这漫长的空间里的时候连时间流逝都好像变慢了。隧道长得没有尽头,他几乎怀疑自己要这样永远走下去了,一眨眼,三面发着微弱的光的镜子突然出现在周围,好像巫师加工药剂时锅里飘出的泡泡,上下轻轻浮动着。

安迷修很惊讶,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被镜子包围了,三面都是影子,无处遁形。他皱着眉站定,对其中的一面缓慢地伸出手,没料到指尖竟像透过雾一样穿过了镜面,下一秒就被一股力量猛地拽了进去。

那股力量很大,安迷修趔趄了几步,再站稳时已经从黑暗里挣脱了出来。空气温暖了起来,他眯着眼防备地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屋子里,屋子里只有灰色,很暗,摆设很简陋,也没有人。空气里有残留的食物的味道,安迷修试着挪了一步,脚下没有扬起灰尘却弹起了几颗薯片屑,蹦跳了几下,安安稳稳地落在铺了毯子的地板上。

长久的有人生活的气息,虽然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但再次闻到,还是能一下子认出来。安迷修贴着墙小心地在屋子里摸了一圈,发现这里所有生活设施都是两个人的,沙发是一张床,卧室里还有一张床,其中一张整齐地叠好了被子,另一张的毯子却快全掉在地上。

屋子的采光很好,窗户很大。屋外有光照了进来,按角度看不是夕阳,也不是朝阳,但却是暖黄色的,照在皮肤上不是很烫,非常舒服。安迷修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屋外生长着成片的蒲公英,每一朵都半人高,伞有拳头那么大,让人很有想吹起来的冲动。绿叶下的土是奶白色的,蒲公英之上是天空,玫瑰色的很甜蜜,上面挂着两个很小的恒星。

这样的场景安迷修还是第一次见,他眯着眼试着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有关这个星球的记载,屋子的门却在这时突然被打开了。

“有两颗恒星真是很麻烦啊。”

安迷修震惊地回过头,看着一个和自己从长相到声音都一模一样的人走进了屋子。

那个男人熟练地脱了鞋摆好放进柜子里,只穿着袜子就踩上地毯走过来。未知总是危险的,安迷修下意识想侧身躲进视觉死角里,却意外地发现对方好像根本看不见他,只顾着自己的事。

安迷修又试着往他的视线区挪了一步,另个安迷修仍旧自顾自倒水喝,一点没发现他的响动。

……

如果住在这里的一个人是另一个安迷修的话,那么另外一个人是——

“接下去会去哪,你算好没?”

像是为了证实安迷修的想法,另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外,戴着头巾,表情不是很高兴。

他的出场还是一贯的飞扬跋扈,虽然没有电闪雷鸣,却扬起了风。安迷修看见成片饱满的蒲公英终于在这阵风里飘了起来,没有重量朝圣一般向玫瑰色的天空深处飞去,却没有任何一朵敢来招惹那个人,疏远又安静,几乎要叫人想起八音盒的质感。

但那个人不解风情地踢掉鞋子,把所有风景都关在了门外。

“你不要又乱丢鞋子!”另一个安迷修皱着眉呵斥,语气不善却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只这么说了一句就开始回答起雷狮的问题。

“按周围磁场的影响算,再接下去就该到凹凸大赛的赛区附近了。”

“凹凸大赛?”雷狮走过来,抢过他没喝完的水一饮而尽。

“就是那个获胜者可以成为神使的杀人比赛。”安迷修耐心地回答他,一点没有生气。

“……有意思。”雷狮擦了把嘴,摸了摸下巴,“要不我也去玩玩吧。”

那个安迷修几乎是立刻就变了脸色。

“不行。”

“为什么不行?”雷狮仰身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拿锐利的眼神看着他,“我想去就去,和你有什么关系。”

站在阴影里的安迷修跟着雷狮一起看着另一个自己,那家伙背着光靠在柜子边,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正在酝酿撒什么谎的样子。

“‘幽灵蒲公英’的运行轨迹和速度每天都在变,凹凸大赛时间跨度那么长,你只要下去,就永远都没法再找到这里。”他拿同样锋利的眼神回敬雷狮,“当然,你要是良心发现,想把它拱手还给我,我也无所谓。”

雷狮冷笑了起来:“我们是同时发现它的,什么叫还给你?”

“……随便你怎么用词,想下去就下去好了,我巴不得。”安迷修转过身去背对他。

雷狮“哼”了一声,没立刻回答。他盯着那个安迷修的背影长久地看,眼神冷静而理智,看得真正的安迷修都心里发毛。

他不知道“幽灵蒲公英”是什么,也不知道面前两人是什么关系,但这种气氛太熟悉了,根本骗不了人。安迷修看了一眼另一个自己,这家伙虽然一副观赏窗外风景毫不在意的样子,右手拳头却紧紧握着。

屋子里死一样静了一会,和那股令人愉快的安定的生活气息交织在一起,诡异地很和谐。安迷修想对自己说,“不想他走的话就直说”,但伸出的手却穿过自己的肩碰到了墙。他顿了顿,于是明白这不过是一场放给他看的“如果”——明明真正的自己也不说,不开口,又有什么资格去影响更虚无的所谓“如果”呢。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悲哀了起来。

面前这两个人同吃同住同行,仿佛一切都很安稳的样子,距离却比天上挂着的那两颗恒星还要远。安迷修看着他们遥远地吸引却不向彼此靠近,危险地在边缘,会不会被黑洞吞噬就只等雷狮嘴里的答案。

“好啊,”那个戴头巾的人眨了下眼,把腿盘上沙发,懒懒地窝了起来,“那我不去了。”

安迷修察觉到另一个自己松了一口气,很彻底地松了口气,连紧绷的肩膀的肌肉都松了下来。他打开了窗,让外面微凉的风带走屋里的沉闷的味道,脸上还有明显的笑意。

“今天天气真好啊。”他说。

恒星的光更彻底地照了进来,于是屋里的一切都暴露得无比透亮,被窗玻璃角度巧妙地框起来倒映在一起。安迷修认出这就是隧道里那面镜子,而镜子边的另一个自己好像终于透过镜子发现了他一样,突然回过头对上他的眼睛。

“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话音刚落,周边的所有景象立刻承受不住似的崩裂成粉末消散殆尽,只剩那扇窗和窗边站着的人。家的味道已经没了,剩下的只有隧道里那熟悉的冰冷。站在窗边的人在重新回归的黑暗里凝视着安迷修,语气很平静,一点没有惊讶的样子。

安迷修发现自己也意外地很平静,他想了想,开口问道:“……为什么不直说?”

问出口就觉得好笑,他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问眼前这个人的怯懦,还是想给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缄默找答案。在雷狮面前他总是这样无法开口,好像喉咙和声带都一起枯萎收缩,于是就只好憋着,再眼睁睁地错过。安迷修几乎要觉得这是什么难见的病症,但病因还是未知,就好像他为什么会喜欢雷狮一样,找不出明确的回答。

所以另一个安迷修意料之中地只是摇了摇头。

“我不会让他走的。不只是距离的原因,他一旦参赛就会谋划,有计划了就会攻击,攻击就会死人。我是骑士,我不容许他做这样的恶事。”

安迷修顿了顿。

“哪怕你知道他想去?”

“是的,哪怕我知道他想去。”另个自己接下他的话,“喜欢这种事,难道不是正因为喜欢,所以想要他变好,接受我的想法,和我一样成为正义的人么?这里是他一直想找的自由之地,衣食不缺,没有烦恼,没有杂事,为什么还要去其他地方。”

他说得理直气壮,不容拒绝。安迷修下意识张嘴想说“但是”,但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但是”后的下文。

“你觉得雷狮真的不知道你想困住他吗?”他觉得自己嗓子干涩。

听到那个名字,面前的安迷修的神色几乎是一瞬间就柔软了下来,他抚上那扇镜子一样的窗,立刻和窗户一起发出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听得站在一边的安迷修头皮发麻。

“知道了又怎么样。”他微笑着在镜子里化为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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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双更了,我好棒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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