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卜呀红芹菜

怎样我这辈子就是比你幸福

【鲸鲨】沉舟

BY:绿萝卜呀红芹菜

CP:斯卡蒂X幽灵鲨

原作:明日方舟


我冲了。第一人称注意,BUG和妄想都超多,请勿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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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关上治疗室的门,背后立刻传来锁链咬合的声响,带着咒术一类强大力量的隐隐波动。房间里安静的很,各种仪器都在安安稳稳地工作,幽灵鲨一个人靠在病床上,正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凯尔希说她今天不稳定,不建议我进来,但此刻我看见的幽灵鲨却很平静,一点看不出发疯时差点撕碎某个护士的样子。病床是白色的,修女服是黑色的,她的长发在这分明的黑白之上柔软地放着。镇定剂让她比平时更温顺,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等着她从病症和药物造出的幻觉中发现我。

这次的任务花费了我一周的时间,不算长,但足够幽灵鲨又把我彻底忘记一次。我听见她在向主祈祷,用的不是阿戈尔语,主也不是曾经我们的主。连这些都已经被源石病抹去,那么在其中只占一部分的我同样被忘记,也就没那么不甘心了。幽灵鲨慢慢说话的时候总是很温柔,我坐在那,在这种并不熟悉的祷告词中渐渐放松掉一周来紧绷的神经。

她闭着眼,来自深海猎人的猩红瞳色不着声色地藏起来,在修女服下的确圣洁无比。我忽然有点在意她一直提起的我身上的血腥味,而这时,做完祷告的幽灵鲨恰巧抬头发现了我。

啊,你来了。

她微笑着,说这话的语气就像和我是多年老友。

我点点头,在她的态度从下意识的熟稔向疑惑转变前抢先问:今天觉得怎么样?

她沉吟了一会儿,回答道:今天……做了一个黑色的噩梦,醒来后也仍然有细小的黑色碎片想割伤我。除此之外都非常好。

我知道这不是事实,但也许这就是药剂的好处,能让她飞快地忘记病症发作的痛苦。我说,你觉得不错便很好,然后就长久语塞找不到新话题。幽灵鲨也不说话,她静静地看着我,每到这时候我就察觉到,她是真的彻底忘了我。她对我的温柔应当是包容的,而不是现在这样带着疏离,仿佛我就像我自我介绍的一样,对她来说只是罗德岛的一个干员。

博士向我提议过换一些短期的任务来做,也许这样幽灵鲨就能留住一点关于的我的记忆,不至于每一次都重新认识我一次。我拒绝了他的好意,因为有关赏金猎人的任务都在遥远的地方,我也不愿意把这些任务交给别人。我一直没什么耐心,幽灵鲨记不起我,我就不必抱有期待或者多费口舌解释,是好事。何况,就算我每天来见她,她脑子里的源石病也不会就因此心软。换一种解释,也可以说我对幽灵鲨有无限的耐心,哪怕她一遍一遍地忘记我,我也完全不会觉得厌烦。

你的气味好熟悉,刚从战场回来吗?幽灵鲨问我。

我回答,是,今天有一只源石虫爆炸的时候溅到了我的裤子,可能是它的气味。幽灵鲨没忍住笑了,我愣了愣,然后才发觉这件恶心的事其实还蛮有意思的。我没向她解释更多,那些收集来的线索正一步一步将我拉去离罗德岛更远的地方,越来越像在告诉我,只要我离幽灵鲨越远,灾祸和不幸就能离她越远。既然如此,有些事还是我一个人知道就好,没必要全都明白告诉她:比如我可以杀了很多生命只为拯救她一个,比如我差点真的这样做了。

我会为你祈祷的。幽灵鲨对我说。

我点点头,说,谢谢。


那天晚上我梦见我们在临时据点醒来的某天,她没系头发,只穿着一件吊带背心踮脚站在镜子前。我踩过散在地上的大把金币跑去问她怎么了,她转过来,于是我看见她昨天在战场上划破的小伤口,上面覆着一小块饱满漂亮的结晶。

我好像被感染了。

她平静地说,在我走近的时候退后了一步。

深海里总是很暗,什么都可能存在,我所能保护的区域只有身边的这一丁点。幽灵鲨如此退后一步,我没够着她,便错过了把她夺回来的第一步。那一瞬间,我的剑上留着深海怪物的血,我的脚下踩着散乱的赏金,但对着她伤口上那块美丽的结晶,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第二天,那块结晶竟神奇地消失了。我天真地松了口气,甚至还对幽灵鲨说,可能只是不小心沾到了,不是真的感染,你不必担心。

可我忘了我们是深海的子民,是庞大未知的化身,所以就连得这种病也含蓄神秘。没过多久,幽灵鲨开始频繁地失眠,头痛,作战的时候甚至会兴奋到失控。那是主安排的一场循序渐进的噩梦,我看着她大笑着举起电锯,隐约也看见她垂着手脚被松垮的绳索套住脖子悬在树上,绳索一点点收紧,就像我们曾见过的被惩罚的海盗们那样。

而我什么也做不了。

终于有一天,我早上醒来时没在据点里找到幽灵鲨,顺着气味追到海滩,才看见她一个人坐在礁石上。她作战时被腐蚀到残破的长裙裙摆由风吹着在沙上飘,衬得她像不小心搁浅在那里。我放轻步调走到她身边,听见她在唱那些比阳光还要厉害,能够一阵一阵传到海底的古老船歌。

那声音伴着海风和浪,让我昏昏欲睡。我眯着眼想,拿今天任务的赏金给幽灵鲨买一条新裙子吧。而幽灵鲨却突然用微凉的手贴上我的脸,轻声说,斯卡蒂,别睡着了哟。

然后她撩起我被风吹散的长发,第一次吻了我,

我不知道那时她是不是已经开始产生幻觉,或者被错乱的神经预兆了什么,所以才要这样回应我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心意。我在那个吻里彻底搞错了航向,她夸我的头发柔软,我却晕晕乎乎撑着礁石宣誓说,我会永远保护你。幽灵鲨伸手将我差点被风吹跑的帽子抢回来,笑着说,那么就请您庇佑我的灵魂吧,灾星大人。

灾星。她既然知道我在猎人之间的诨名,就不该离我那么近。当天任务的情报出了问题,原本以为是小怪,到了现场才发现是被感染的庞然大物。那个疯东西的吸盘几次咬到了我的喉咙,我挥剑把几乎拧断我的几根触手斩断,回头喊幽灵鲨的名字,却只看见远处的海域中静静散着一朵残破的长裙。

不动的鲨只会下沉,而我们所信仰的海是没有底的,所以她会一直沉下去,永远不能触底。她被那团黑色包裹着渐渐坠入没有光的深海,从感染病症以来还是第一次看上去如此轻盈。我在一瞬间的分神中被怪物缠住了大腿,再挥剑想要冲去救她,却分明察觉到触手黏液里的神经毒素正在迅速夺走我的意志。

是我幻想太多,以为灾祸也会爱我所爱,对那样强大温柔的女性手下留情。我是真正的灾星,向我冲来的种种不幸从来没有例外,它们只会让离我太近的人们都饱受折磨,疲惫不堪,最终依靠死亡从我身边彻底解脱。


梦停在这里。我在深海的窒息感中猛然惊醒,听见有人在敲我的房门。

斯卡蒂,有个紧急任务需要帮忙,你可以来吗?阿米娅在门外说。

我揉了揉太阳穴,说,哦,知道了,我马上去。

啊,那个那个,因为人手不够,这次幽灵鲨也会一起去,还得麻烦你帮着看一下她,可以吗?

……靠。我翻身下床去背我的剑。这个小术士是也会读心吗?

倒是可以理解,偌大的罗德岛里只有我们两个深海猎人,其余人都畏惧克苏鲁的力量,只有我们自己能互相抗衡。在去往战场的路上,大家都有意无意地躲开我和幽灵鲨,我便默默坐在幽灵鲨身边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她看起来还算清醒,正在为接下去的战斗祈祷,神情好像从前用自己破损的裙摆擦拭我剑上的血一样温和从容。

我在她祷告的间隙开口问她,你的主会原谅杀戮吗?她抬头看我,笑着回答说,主会原谅所有事,而我只是把迷路的灵魂引渡到他身边。

其实我不愿意她把死亡说成那样美的事,仿佛她此刻也没有受源石病的苦楚,而是一步一步走向她安宁的归宿。我宁愿她说,不原谅也没关系,可我需要治病,起码这样的她还记得自己病了。这种精神上的颠倒错乱把她身上从前就神秘的矛盾放得更大。我开始理解为什么大家现在叫她“幽灵鲨”——无法琢磨的危险魅影,同时死了,同时活着。

幽灵鲨被安排在离我很远的另一侧应对进攻,一个人守在要塞,举着电锯喊道“来取悦我吧”。她的确疯了。我甚至怀疑真的有神明从她的躯壳中苏醒,操纵着她的身体去享受杀戮的愉悦,不畏惧任何人,也不会畏惧死亡。

深海猎人的力量渐渐开始共鸣。她从某种意义上终于认出了我,随即因为同族的存在更加战意高昂。信仰的血脉在鼓励我们把所有挡路的人拖下深渊,我看到冲在最前的她很快伤痕累累,却始终举着武器没能真的死去。一波进攻后她开始眩晕,旁边的闪灵为她愈合伤口,她便很快像从来不曾濒死过一样,再度清醒无比地举起武器。

不死又怎么成为真的幽灵。她仍是血肉之躯,被危险地吊在悬崖上,永远没办法解脱。

战斗很快就进入了尾声,比起深海里的那些东西,这次进攻的敌人根本不堪一击,只是数量很多让人头疼。大家收拾战场的时候,阿米娅跑来找我说下一次任务的事。有关当年我和幽灵鲨那次任务的新线索出现了,我背着剑翻开文件的第一页,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幽灵鲨歇斯底里的狂笑。

晚安吧!她猛然对着同伴举起电锯。

脆弱的远程攻手和医疗人员此刻都没在高台,以幽灵鲨的力量,只需要一击就能置他们于死地。站在她附近的蛇屠箱迅速用盾挡住她,但因为行动太匆忙,盾牌很快就被电锯砍出裂痕。阿消喊着紧急情况想要往前冲,我伸手把她和其他几个人拉到身后,横着剑站在最前面。

我在这一瞬间做了很多重要的决定。我想,我这一生就是不断地得到再失去,人和事流水一样经过,终究不属于我。如果在大家的安全和幽灵鲨之间,我会选前者。幽灵鲨已经因为我经历了太多的痛苦,如果做得到,我会亲手把剑穿透她的心脏,带她到可以安息的主的深渊。

唔!我快顶不住了!蛇屠箱喊到。

刚攀上高台的崖心猛然将蛇屠箱拉上去,于是我和幽灵鲨之间再没有其他人阻挡,直截了当地对立站着。她砍向蛇屠箱的致命一击挥空了,幽灵鲨抓着沉重的电锯抬头,透过飞扬的尘土骤然看见我。

……斯卡蒂?

她漂亮的红色眼睛有一瞬间清灵起来,明亮温柔,和从前没被感染的时候毫无分别。我不敢松开我的剑,她却扔掉了电锯,摇摇晃晃地向我走来。她伸手要拥抱我,因为身上修女服的缘故,总带着一种救世的慈爱。我仿佛在海面下看到日出的光,在蓝色水中通透地浸泡着,来救赎深渊中的我。

然后她被守林人的麻醉剂射中,双眸散掉聚焦,在我面前软绵绵地倒下去。我扔下剑伸手接住她,蹲下来让她枕在我的膝盖上。

……你还记得我。我将她乱掉的头发别到耳后。


回去后幽灵鲨被更严格地看护了起来。凯尔希不建议我见她,我也逃避去见,所以一门心思扑在处理情报上。这些情报把新线索指向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在海边,我和幽灵鲨曾经一起去过。这一趟来回可能要半个多月,我一如既往背上剑就要动身,却在启程前被阿米娅拦了下来。

出发之前你不去见见幽灵鲨吗?阿米娅小心地提议。她这几天状态都很稳定。

……小朋友操心太多是不好的。我笃定这个小术士会读心。

但我还是去了。每次任务出发前见她一次,回来后见她一次,仿佛信徒做礼拜一样能让我迅速静下心。博士给了幽灵鲨一间能看见大片天空的病房,我进门的时候她正望着那块天空,膝上放着一本合上的圣经。

在看什么?我问。

在看海。

海?

她回头看我,伸手摘掉我的手套,然后轻轻握着我的手。

阿戈尔族天生能察觉细微的电流和磁场变化,所以一向对精神的波动也很敏感。我一碰到她的手就察觉到了那种不受控的疯狂思维,被阵痛切割成一块一块,散在脑子的各处。我跟着她的眼神看见深蓝色上浮的海,我们像未出生一样被洋流包裹着,毫无挣扎地缓缓下沉,被未知和黑暗接纳和拥抱。

她在这时突然开口问我:为什么你会过来看我,难道不怕被失控的我撕成碎片吗?

害怕。所有人都害怕。但我已经习惯了。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

为什么你要避开我的目光呢?这么做也是没用的……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我全都知道。

她站起来摘掉我的帽子,挑开头发捧起我的脸,然后俯下身凑近我,让我无处可藏。她的外在没有被源石病蚕食掉一分一毫,触碰我时的温柔也没有。我攥着手紧张地被她轻轻吻过,就像中间的故事都是幻梦一场,我们仍旧在那天的礁石上。

我不知道她此刻是否清醒,又是否记得我。我早已坠落深海的幽灵鲨在我很近的面前,像一条沉没的船。海草和小鱼从她破碎的窗和睫毛上生长出来,把那种即将湮灭的疯狂点缀得生机勃勃。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我同她一起去极寒的海域执行任务,四周都是白的,她的皮肤也渐渐结出闪亮的霜花。她脸上溅着绿色的血,因为低温懒懒地犯困,不小心靠在我的肩上,枕着我的长发。

我忽然有点明白了这种命运,汹涌又没有光亮的海,断开后还在蠕动的触手,还有传说里主的力量,都没有边际。生咬着死,死追着生,周而复始,记起之后总会忘记,而我身边的灾祸和她虔诚的美丽,却是永恒不变的。


你要去哪里?她轻声问我。

秘密被埋葬的地方。我回答。


一个离你很远的地方。


===============FIN============== 



深海猎人血脉相连!居然被我奶中了!局座开心.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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