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雷】一号入口（16）
By：绿萝卜呀红芹菜
OOC，向哨师生设定，私设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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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程序启动，电流和数据流立刻在材质不明的墙体里爬行环流起来。
灯光暗下，纯白色的空间设计从视觉上延展成无限状态，却骗不了哨兵敏锐的感知。由投影凝成的人型立体投影从墙上跳下，都是成年男子的体型，手持武器，行动迅猛。
虽然都没有实体，但这些投影被击中的打击感和触感都很逼真，如果被武器袭击到，还会被激光留下一道无关紧要的灼烧伤痕。除此之外，屋子里还有仿真的向导力，屏蔽和镇压的能力都和安迷修不相上下，在训练的第一天就设定成了足以让雷狮觉得棘手的地步。
雷狮右脚往前踏了一步，作战服的胶底靴子用力踩在地上，立于背后的雷神之锤绕着手腕翻转一周，自带风和颇具威胁的破空声。隐秘的银紫色电弧划过室内沉默的黑，沉重的锤柄稳稳落在手里，柄尾贴着小臂，锤头朝下，停在距地三公分的位置。
第一个冲过来的投影人来自背后，用的小型手枪，速度很快。而于此几乎同时，另一个投影人从左侧半空跃下，手里拿着一把冲锋枪。
雷狮微微撇头，亮紫色的眼睛总让人错觉会在在这片不宁静的暗色里产生流光。有向导护航，哨兵敏捷到恐怖的洞察力比眼睛更快捕捉到了来自背后的袭击，投影人的食指正在扳机还未扣下，正是先发制人的好时机。
距离两米，小臂猛地肌肉绷紧，拉开弓步，以上身为圆心单手抡起锤子，印着闪电图案的锤面准确无误地用力击中投影人的面部。这不算完，面部变形后，投影人被锤子沉重的惯性牵引，最终头部撞上侧面的墙壁，碎成无数大小不一的亮色方块，在地上弹跳几下后消失不见。
第二个投影人端枪射击，不过因为攻击仓促，刚举起枪雷狮就计算出他的瞄准方向并非自己的要害。受伤的那种灼伤感虽然不疼不痒，但光是留着一道几天消不去的痕迹就已经足够让人不爽。雷狮将锤子落在地上，一锤子为杆支撑，就势收腹弹起向攻击者用力跃去。一瞬间无数光点子弹贴着雷狮的鞋底击中地面，弹出不少火星。雷狮轻巧落地时已经停在射击者的侧面，射击者可能意识到射击来不及抵抗，立刻放弃射击，反手以枪托砸向雷狮头部，却被雷狮一手扯住枪托，手腕缠住反向一顶，发热的枪管直接抵上了出击者的胸膛。
出击者本就是紧急调整的下意识攻击，重心不稳，这一顶立刻忍不住趔趄着向后退。雷狮抄起锤子盛胜追击，第一锤击中对方的腿断掉行动力让他跪在地上，第二锤则紧接着由上至下击中头顶，彻底摧毁生还的可能。
破碎的光点从地面上筛了下去，还没来得及喘气，第三个人突然鬼魅般出现在背后，惊得雷狮猛地睁大了眼睛。现场存在自由设定的3S向导能力干扰，据说设计时就是复刻的安迷修的数据，所以雷狮这一场比试，既有安迷修的协助，对手也同样是安迷修。大概是被向导屏蔽了动静才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雷狮，雷狮不觉得恐怖，反而觉得刺激，好像自己是正在和安迷修较量，所有寒毛都直立了起来。
第三位是暗杀者，飞刀刺来，被雷狮抡起的锤子挡开，下一瞬间就挥着匕首冲刺而来。被挡飞的飞刀刺中墙壁，尖刺没入墙壁只留下尾柄，足以见攻击者力道只大。雷狮的五感捕捉到那匕首在墙上化为灰烬的微小动静，眼睛和身体却没功夫欣赏。投影人手中的匕首瞄准的是肩膀，而不是便于雷狮防守的心脏，大概是要先打击雷狮的行动力。锤子的攻击无法应对如此敏捷的近身攻击，雷狮果断地松开锤子侧身向后仰去，右手肩膀与匕首的尖端堪堪错过。
一次攻击失效，紧接着就是第二次，抓住雷狮还没稳住的瞬间，这次攻的是头部要害。雷狮再大撤一步后退，背贴墙壁，脚底踩在墙与地面的夹角之间拉开筋骨，借着后退的力量迅速反弹，从墙上压缩弹跳而出。刚刚缴下的冲锋枪虽然没法射击，却仍旧握在雷狮手中没有散形。墙壁的助力让他这次比平时单纯的冲刺速度更快，几乎是一瞬间就让他和投影人近到擦肩，而安迷修的精神力早已帮他凝聚了所有感官，明码标出所有最有效攻击点，几乎和机械锁定一样精准明确。
枪托砸中太阳穴蒙蔽其意识，随后补一脚横踹把投影人撂倒，最后以枪管为匕首，全力刺破皮肉伤及心脏，第三个人还没来得及抬起手反抗就和自己的匕首、胸膛上的枪管，一起彻底破碎在地面上。
而雷狮刚刚舍弃的锤子还未曾彻底倾倒，转身正好可以随手扶正，重新握在手里。
屋子里突然静了。
灯光还未彻底亮起，说明这场随机模拟还未彻底结束。雷狮握紧锤柄环视一周，忽然想到了什么，双眉紧缩，飞速向屋子的某个角落跑去。
虽然是针对他哨兵身份的训练，但安迷修作为他的搭档，自然也一样呆在这个房间里，以给予他必要的精神辅助。这么久的训练，雷狮已经习惯了自己是唯一的被攻击对象，此刻突然触发了另一种可能，也有一瞬间的措手不及。不用雷狮说，精神连接已经把他的想法直接传递给了安迷修。安迷修敏捷地就地一滚，同时不忘把雷狮的感官短时增强，再加上物理距离缩短，那个被向导精神力屏蔽良好的投影人立刻在视野里显出了原型。
还未站起的安迷修抓准时机横铲一脚，仍在冲刺的投影人收不住跑步的动作，被绊住脚踝挥动双手向前倒去。即时赶到的雷狮一脚踩上已经趴在地上的投影人的手腕，一击踩碎手骨逼迫他松开自己武器，成功后再一跃翻身坐上投影人的背，卡住他的脖子，利落地左右猛里旋转，扭断神经和骨骼。
人形光晕在他身下四散而亡，有光点溅到了雷狮的脸上，几乎和投影人喷出的留不下痕迹的鲜血一样。顶灯闪烁着即将亮起，宣告这场模拟训练即将结束，雷狮得意地拍拍手站起来，抓住身边跟着起身的安迷修，凑上去狠狠撞上去一个一点都不温柔的吻。
却不料一丝刺痛贴脸划过。
雷狮双目骤然凝神。室内要亮不亮的灯再度灭了下去，于是安迷修背后那个被掩护到谁都没发现的投影人也终于显出了身影。他的枪正抵在安迷修的头上，另只手卡着安迷修的脖子，要把安迷修向后拖拽，远离雷狮。
毕竟同样有3S的向导掩护，再加上意味着模拟结束的灯亮的掩护，他们没能发现也并不奇怪。那股向导力似乎已经依附在最后这一个投影人身上，强大到几乎切断了他们之间的精神交流，所以雷狮只能用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看着安迷修，像个普通人一样。
可一个眼神也足够了。
安迷修猛地踩在投影人的脚上，借他计算反应的瞬间后踢他的膝关节，再抓住卡在自己脖子的那只胳膊，弯腰把投影人从自己背后用力向前摔去。刚刚还装作不敢轻举妄动的雷狮上前一步从安迷修那接过投影人的躯体不让他落地，而是钳制住他的胳膊和腿，膝盖上顶让投影人的后腰猛地落在自己大腿上。手中躯体的韧度崩裂，几乎能听到骨骼断裂的脆响，雷狮像丢垃圾一样冷漠地松了手，那个投影人立刻软绵绵地落在地上，后脑勺砸下又是重重一击。
赢了。
最后一个敌人的光影四碎散去，室内的灯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亮了起来。雷狮站在那，锤子倒在脚边，灯亮后才发现整个室内都已经布满了流沙，几乎要没掉他的整个小腿。
他顿了顿，面无表情地把锤子捡起来重新握在手里，这片小型沙漠也立刻萎靡，最终消散不见。
背后传来了安迷修的声音。
“刚刚你那边传来的……是真的杀意？”
被发现了。
但是如果承认，就难免会被猜到是因为安迷修被威胁才对这种虚拟的敌人生出这样无关紧要的东西。被虚拟人摆了一道已经够不爽了，所以雷狮没回答，而是四两拨千斤地挑起了个另个话题：“你下次自己小心点，别总等着我救你。”
“啊，”安迷修笑了笑，“毕竟是从我这里复刻过去的向导力，能躲过我们俩的侦查也是可能的。”
虽然不知道安迷修是顺着给自己台阶下，还是真的被自己引到了另一个注意点上，雷狮却还是偷偷松了口气，总算愿意回头面对安迷修。
“哦，那您真棒。”他棒读着，把锤子举到面前，细细看过上面的每一处，确定没有留下任何打斗痕迹才重新放下。
安迷修也不管雷狮语气有多敷衍，仰着头撩了把刘海：“是啊，毕竟是我，‘最后的双剑骑士’，安迷修嘛。”自恋完自己也觉得不妥，又在雷狮嫌弃的眼神里干咳几声，重新严肃起来，道：“咳咳，虽然赢了，但还是有个地方要注意一下。”
“说。”
“你不觉得你的手段……太血腥了一点？”
“血腥？”
“不像蒸扶的做派，反而像黑帮甚至雇佣军。”
“啧，”雷狮终于不耐烦了，“又没说要手下留情留人性命。反正横竖一死，连手段风格要管，你烦不烦？”
“可——”
“杀人就杀人，还分什么冠冕堂皇或者仁慈心善的致死方式么？宴会就在三天后了，你要是觉得重要，大可以现在来纠正我的做派问题。”
这已经摆明了不肯听劝，雷狮转过身，打断对方的话也不道歉，挥了挥手要走，却被安迷修突然抓住了手腕。
精神压制紧接着跟来，不是故意为之，而是连接着的向导在严肃说话时自然而然对自己哨兵的压迫。雷狮一愣，听见安迷修在后面认真地强调：“致死的结局虽然一样，但下手的风格却可以让还没死的人看出下手的人是谁。我们的计划时间线不会短，越少被抓住把柄，后面的行动就会越方便，这个还是要考虑的，不是么？”
这倒是没想到。
虽然心里立刻就认同了安迷修的说辞，但骄傲的自尊心作祟，雷狮嘴上当然不可能承认。他沉默着不做声，仍旧僵持在这个姿势上，不肯回头。
屋子里静得可怕，那股压迫的精神力一顿，突然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施加出的压力，立刻温和地收缩了回去。安迷修拽着雷狮手腕的力度渐渐放松成普通牵手的程度，他把雷狮拉回来面对着自己，薄荷色的眼睛里隐隐有些歉意，已经全盘不是说教者的样子。
另一只手抬了起来，雷狮下意识往后一躲，却还是被摸上了脸蛋。
粗糙的拇指指腹轻轻拂过刚刚被光影灼烧过的地方，始终隐约作痛的感觉立刻蒙上了一层意味不明的热意。雷狮眯着眼，忍住了没打断安迷修的举动，安迷修却得寸进尺，凑过来轻轻在他嘴角吻了一下。
“回去上点药吧。”他说，用的是恋人的语气。
沙漠里那些小植物好像又要开花了。雷狮别扭地撇过头，轻轻地“切”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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