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卜呀红芹菜

By：绿萝卜呀红芹菜

OOC，向哨师生设定，私设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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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安迷修下意识微微地侧过头，侧脸因此彻底贴在雷狮脸上，连忙尴尬地向干咳一声向另个方向躲去。

他们的感觉是互通的，因此雷狮立刻就察觉到一瞬间炸开的无法遮掩的羞涩，措不及防也溅自己一身，好像刚刚不是安迷修，而是他做了什么逾矩的事。一直骗着自己的年长的人反而露出了被迫害的样子，雷狮有些无语，皱着眉，拿两指捏住安迷修的下巴不许他后退。

“看着我。好好说话，躲什么？”

“才不是躲！”安迷修挺直了腰板严正声明，却仍旧不敢看向雷狮的方向，“我是老师，你是学生，这样影响不好。”

“哦，现在想起自己是老师了？”雷狮松开他的脸，嗤笑一声。

他故意把这一声的气息散在安迷修耳边，不出所料立刻看到那片皮肤红了起来。安迷修说不出话，只好歪着身子更远地躲开他，脸上一副贞洁烈女被强迫的表情。百般闲情也敌不过不解风情，雷狮忽然觉得没趣，撇撇嘴，退开一点，抓过安迷修的双手反拧在腰后，摘下头巾当麻绳用，利落地打了个强盗结把他锁在床头。

其他课不上心，学这种东西倒是不马虎，被绑了个结实的安迷修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雷狮。

“你——”

“我什么我，”雷狮从床上跳下来，拖来房间里唯一的椅子，金属脚和水泥地磨得格外刺耳，长长一道。他反着椅子坐在安迷修面前，没脱鞋直接一脚踩在安迷修身边的床单上，蹬得床都晃起来，“现在知道麻烦了？骗我的时候怎么那么理直气壮？”

他算是明白了，和安迷修压根用不着客气，找个能压住他的点拽住不放，就什么都能开口。且不论面前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在为骗他愧疚，起码这个点看起来踩得还算准，安迷修刚刚还生动的表情一下子颓了下去。

“如果你是想我道歉的话，我一定会道歉的。”安迷修颇犹豫地开口。

室内灯光很暗，薄荷绿的眼睛因此看起来好像自带荧光，温和又柔软，一拳打下去软绵绵的，连等他反弹都显得过分。毕竟本意也不是要让他难堪，雷狮悻悻地收回脚，坐姿规矩了一些：“道歉就不必了，我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已经都知道了？”

“还有想问的。”

安迷修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那你问吧。”

雷狮眯着眼，抓着椅背把椅子向前倾了一些：“最早那次暴走，学校向我解释说是仪器故障。假的吧。”

“……嗯。”安迷修没有反抗，供认不讳。

坦白得那么容易，成就感也打了折扣。雷狮懒得嘲讽，只继续说下去：“还有那个考核任务也是吧，根本就是在测试我。让最相关的人去处理最相关的事，秘密被发现了也不会怎么样，高明。”

这回安迷修终于有了惊讶的样子：“你怎么知——”

“因为骗了你。”

雷狮扬起下巴抢过话，抓着椅子前后晃了晃，短靴的鞋尖转了几个方向，最后猛地踩在地上。“那些资料，真以为我不感兴趣就不会去看吗？”他眯着眼又前倾了些，这回椅背都几乎要压到安迷修，“能增强精神防御的药，不就是以我的能力为蓝本么。只要对这件事知情，那么之前的暴走，游乐园的袭击，就都能串起来了。只不过我不明白，既然是政府要研制，为什么要把工厂放在那么偏僻的地方，配备的人员还那么弱鸡？你们是没人了吗？”

本来话不必说到这份上，但雷狮素来是个有仇必报的，于是只顾着自己放肆嘲笑，一点没掩饰。安迷修被他的话惹得皱了皱眉，却竟然并没有躲，也没有反驳，还有些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你是把那件事也联系在一起了才这么生气，”他认真地解释道，“那个只是泄露出去的一小部分，不是官方的东西，所以才急着消灭。”

“泄露？”

“有内鬼偷走了一部分实验数据，想要研制什么东西还未知。我们一直在四处清剿这些地下实验处，把你纳入也是为了提早让你接触到这项研究活动。”安迷修解释完，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所以——”

“你怀疑游乐园的人被内鬼调包了？”雷狮接过他的话。

“嗯……”安迷修缓慢地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我想说这个？”

雷狮瞥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点了点自己的脑子。按理说精神连接对思想的传导没有那么强烈，但刚刚安迷修开口的时候，这句话确实也同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默契到莫名其妙。

可他不死心，又凑近了些：“游乐园的事，你真的不知情吗？”

这回两个人有些近过头了，安迷修的语气也变回了刚刚紧绷的状态：“我只知道有人测试，但是不知道他们要拿你测数据。如果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允许他们做这种事的。”

这话倒有点表忠心的意思了，雷狮“哦”了一声简单应下，却没对此做任何判断。他的脚尖轻轻点着地，有意无意地前后摇晃着，晃得椅背也几次点在安迷修胸口。

安迷修又不自在起来，向后仰似乎想偷偷躲开，好像雷狮是什么洪水猛兽。本就悬在情绪边界上的雷狮终于被他这副样子惹恼了，索性把椅子和自己的重量全都前倾压在安迷修身上，也不掩饰情绪，故意要连接着的安迷修知道自己现在很不爽。

离肌肤接触只有五公分，离接吻只有十公分，重心的位置已经超出了范畴，只要安迷修躲，雷狮就会和椅子一起狼狈地摔在床上。呼吸那么近，安迷修的脸已经红了个通透，雷狮却仍旧不肯放过他，更彻底地碾过去，近到安迷修的目光再怎么藏也躲不开。

退无可退，安迷修终于放弃了抵抗，认命地看着雷狮的眼睛，被那片漂亮的紫色捉拿归案。

“你，”因为紧张到找不出合适的措辞，他蹦出一个字，用力吞咽下一口口水才能继续说，“你先坐回去，不，不要摔了。”

雷狮一愣，拿目光在安迷修发红的脸上扫了一圈，最后还是沉着脸重新把鞋子踩在地上，慢吞吞地撤回去坐正。

“为什么不躲？”他把手腕搭在椅背上，看着安迷修。

受审问的人一愣，被这句问话从窘迫里拉了出来，湖水一样的眼睛渐渐泛出一点苦涩。

“你想我躲吗？”他小声问。

大概是真的觉得对不住雷狮，所以才这样小心翼翼。被反问了才发现自己也没有答案，雷狮沉默以对，盯着椅背上的木纹看了一会儿，安迷修的眼神却始终黏着不放，逼得雷狮索性不坐了，站起身背对他。

却不料连接那段的情绪更低落了下去。

“我……”背后传来的安迷修的声音尤其犹豫，“信我也好，不信我也好。虽然好像又搞砸了，但我本意并不是想为难你……”

啧。雷狮想。要是单纯恶徒倒好办，自己有无数种方式报复，但安迷修态度这么诚恳，多问了反而都像欺负他，怎么问怎么奇怪。

真麻烦。

他来回慢慢地踱了几步，皱着眉不耐烦地转回身：“我要是不信，就不会多问。”说完，停了几秒，气不过，又继续道：“安迷修，你能不能稍微强硬一些，至少像个骗了别人的反派，行吧？”

“反派……”安迷修仔细地抓住了他的用词，微微仰起头，湿了又干的刘海乱糟糟地斜在脸侧，“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啊？”

那么长一句反讽就只被抓住一个词，雷狮被安迷修歪曲重点的能力气到无语，低头用力咋舌，一脚踢翻了椅子泄愤。

“欸，你冷静，别激动。”他的暴躁传达到了安迷修那里，安迷修因此紧张地补上几句，更急于安抚他，“才刚连接，你的精神还不稳定，我不想伤害你。”

呸，说着不想伤害，不也阴差阳错把我搞成了这幅样子？更何况重点并不是这个！雷狮用力踢开倒在地上的椅子，走过来抓住安迷修的领子，咬牙切齿：“不想伤害我？仅仅出于老师的保护欲的不想伤害？我知道你是烂好人，但是这种好意也太廉价了，我一点都不想要。”

“不，你……”安迷修想解释，却还是不知为何吞吞吐吐，“你不一样的。”

“我哪里不一样？我听起来就是这样。换成别人，任何一个学生，任何一个哨兵，你都会这样冒着生命危险去救。”雷狮冷笑，“安老师呀，你的愧疚和责任感可真泛滥，真好利用。”

他话音刚落，安迷修一直退让的眼神倒突然反弹着亮了起来，幽幽闪着不能读明白的火。手被绑住了，精神却还是自由的，来自向导的压迫突然从连接的另一侧倾倒而来，排山倒海，虽然没带任何伤害，却足够唬得雷狮在原地停顿一秒，无法动弹。

“哪怕是好人，也会有私心的。”安迷修目光灼灼地盯着雷狮，一字一顿，用的是陈述，而非辩解的语气。

他的领带已经被雷狮扯松了，扣子崩开了一颗，露出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膛，被还没彻底解开的黑色领带勉强护住。雷狮略微挣扎了一下，那股压迫感立刻安分地退了回去，一点没继续为难他的意思。

雷狮看了一眼安迷修，被绑住的衣衫不整的男人坐在凌乱的床铺上，总觉得可以遐想的很多。而安迷修这时候微微张开嘴，下颌骨因此牵扯皮肤，现出更锋利的带着性暗示的弧度。

可惜说出的话却很扫兴：“只要没结合，连接就可以用手术消除。我可以带你去有保密协议的医院，没有人会知道我们连接过。”

真是够了。雷狮眯起眼，拿粗糙的手套布料彻底摸过安迷修的侧脸：“你觉得我配不上做你搭档？”

安迷修没听懂他话里的威胁，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你知道不是因为这个。”

“我怎么会知道？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向导。”

雷狮又走近了一步，这回直接站在安迷修叉开的两腿之间。他倚着自己最后的那点耐心，用双手撩开安迷修的头发，把他的脸捧起来仰视自己。

“安迷修，你不是不用向导能力也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吗？你看着我。”他说。

迟钝的人听话地抬头注视起他的眼睛，虽然随时都能靠精神力反转局面，却还是连一点防御的念头都没有。雷狮记起沙漠里，安迷修伸手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个表情，正因为纯粹，所以什么念头都看不出来，也根本找不到借口拒绝。

他眨了下眼，俯下身子，本来是冲着嘴巴去的，最后却还是因为一点点无法逃避的羞涩，只轻轻停在安迷修的嘴角，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

有一点咸，皮肤和温度带着弹性碰撞在一起，五颜六色的情绪跟着爆炸在脑子里，太多太杂，心都在擂鼓，所以根本分不清究竟是谁更激动。

雷狮弓着腰慢慢地退开，虽然一样紧张到冒汗，但看到安迷修震惊到僵硬的样子，却又重新有了纸壳子一样的勇气。他没撤回捧着安迷修的手，反而拿未被布料包裹的拇指轻轻擦过安迷修的脸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年长又固执的人。

“安老师，”他说，“现在你还觉得我想和你解除连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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