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卜呀红芹菜

怎样我这辈子就是比你幸福

【安雷】鲲鹏(03)

By:绿萝卜呀红芹菜

高中校园设定,OOC,狗血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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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雷狮那晚主动揽下责任的原因,几乎要变成一根刺横在安迷修心口。安迷修想问,却又怯于和自己交恶的人和平开口,鼓足勇气好不容易喊了一声雷狮,雷狮“欸”了一声转头看他,手里总是拿着校服外套或是一沓资料,明显是要外出的样子。

“有什么事吗?”

现在雷狮对他的态度算不上太好,但好歹不再像开学时那么糟糕。安迷修从下往上看他的尖下巴,停了三秒还是没能问出口。

“没什么,作业我放在桌上,你自己拿。”他自暴自弃地趴在桌上。

雷狮愣了愣,笑着说了声“好”就走了。

 

初秋转深,元旦晚会迫在眉睫,隔壁那个和雷狮从小认识的女生叫雷狮一起去排节目,于是安迷修每天自修课都是一个人坐在两个人的位置上,认认真真地写作业留给雷狮抄。有前排女生偷偷跑过来问安迷修雷狮要表演的是什么节目,安迷修从作业堆里抬起头老老实实地回说不知道,随即被女生失望的眼神深深刺中了自尊心。

“啊,为什么你也不知道啊……”

“……我和那家伙的关系并不好。”他耐心地解释。

“可是,你们在班里交往最多的难道不是对方吗?”女生撇撇嘴说。

安迷修被噎住了,怎么也找不到话来反驳。

女生说完这句话后就走了,安迷修坐在座位上,半天都缓不过劲儿。虽说他总是一副老好人有求必应的样子,但其实他身边并没有什么朋友,也并不想和谁变成朋友。半个学期过去了,整个班的人际关系差不多定了型,大家习惯了请他帮忙,也习惯了崇敬或是避着雷狮,却没有哪个人特地跑来和他们深交。他和雷狮总是被很多人簇拥着,但真要剥开来,他却始终是一个人,雷狮也是。心理课上老师在ppt上放了“想要和你做朋友”、“我现在最好的朋友是你”之类的话,要大家对着黑板上的字写下心目中的人选并告诉对方。安迷修记得当时大家写完后就开始热热闹闹的传阅,而他和雷狮却从头到尾只是坐着收纸条,压根没有动过笔。

即使不想承认,他的情绪,雷狮的情绪,最多最真实地还是给了对方。安迷修性格里孤僻偏执的那一面一见到雷狮就要发作,而雷狮对别人的时候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装逼样,对他却总是鲜活的,比大家印象里那个标准的“学霸富二代”人设要丰富立体的多。

安迷修撑着脸无意识在纸上拿笔画圈圈,忍不住觉得有点可怕——他发现自己暗地里居然还挺高兴。

下一节课是数学,雷狮赶在上课前一秒从排练厅赶了回来,连外套都没有带回来。安迷修看了他一眼,鬼使神差地小声开口问:

“你元旦表演什么?”

雷狮有点惊奇地看过来,大概是根本没料到他会来主动搭话。安迷修暴露在他的目光里,脸颊几乎要羞耻地烧起来,而雷狮压根没管他的窘迫,只是抹了把额角的汗,轻描淡写地说,啊,我打架子鼓,伴奏。

“哦,这样。” 安迷修得到答案后就转而去看老师的ppt了。

他其实想说“排练加油”或是“果然你这种人就该会这种乐器”,但那些话太像朋友的问候,说出口了反而觉得怪怪的。他用余光看雷狮,雷狮似乎也没把他刚刚问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一边转笔一边看老师写板书,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

和这家伙做朋友,可能也不糟吧——安迷修忽然这么想。

 

再过了两周,周四晚上就是元旦晚会了。期中考后的班级选举里安迷修众望所归当上了班长,这天晚上便应着班长的职责,早早地举着班牌带大家去了会场。活动负责老师把高一的位置排在了一楼,每班从前到后两列座位,第一排中央坐校领导。没人愿意和校领导大叔们坐在一起看晚会,班里所有人下意识往后躲,座位前头空荡荡的很难看,拿着班牌的安迷修只好一个人坐在了第一排。

离晚会开始还有二十多分钟,安迷修抱着班牌无所事事地看人来来往往,忽然被一个女生拍了拍肩膀。

“喂,你和雷狮同班吧?”姑娘的语气很着急。

安迷修别开夸张的舞台妆认出她是那个叫雷狮给自己的伴奏的女生,下意识点了点头。

“那你跟我过来一趟。”

女生把他带去了后台,安迷修小心跨过各种电线和叠起的红毯,在合唱台前看到了一套紫黑色的架子鼓和弯腰不知道在鼓捣什么的雷狮。

雷狮穿着一件半高领的黑色紧身背心,下面是皮裤和铆钉鞋,黑色和黑色之间露出一截白皙的腰,在昏暗的后台亮得晃眼。

“喏,雷狮,你同学。”姑娘喊他。

雷狮从鼓堆中坐起来,那张安迷修熟悉的漂亮脸蛋上画了一点妆,眼角三颗黑色星星,头上绑着开学时那块白头巾。

“啧,让你随便拉一个来就行,你手气怎么那么好……”

“是同学不就行了。”姑娘翻了个白眼,拽了拽安迷修的衣角,“嘿,同学,我们马上就要上台了,麻烦你帮我们看一下衣服好不好?”

女孩子提要求,安迷修没有理由说不好。他点点头,毫不反抗地任由那个姑娘把他们几个换下来的校服校裤搭在自己身上,挂得胳膊肩膀上满满都是。衣服太多,稍微动一动就可能有哪件要掉。雷狮蹬着铆钉短靴跑过来,像个恶魔似的用眼神凌辱了一遍他动弹不得的样子才肯上场,临上场前还故意凑到他眼前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下。

安迷修没来得及做任何表情讽刺回去,他满脑子都是雷狮脸上那三颗黑色的星星。

六点半晚会正式开始,底下掌声雷动,主持人上台开幕,开幕完第一个节目就是雷狮他们。后台的人渐渐都散开忙了,安迷修抱着一大堆衣服偷偷挪到第三层幕布后,特地找了一个隐蔽的角度偷偷看雷狮表演。

灯光师把主光打在了主唱身上,小乐队有模有样地站好,雷狮的架子鼓自然在舞台最后面。他们唱得是自己改编后的摇滚版《Boyfriend》,主唱在舞台正中央蹦蹦跳跳,雷狮就坐在最后打光奇差的角落,拿他露在背心外那两条肌肉匀称的胳膊挥舞着鼓槌。

副歌几乎全改了,主唱姑娘飙了一个完美的高音,台下的观众开始跟着尖叫鼓掌。灯光聚在舞台前沿,安迷修狼狈地拿着很多衣服,一个人站在舞台边第三道幕布的阴影里做角度最诡异的台下观众,眼里的舞台也孤独地背着光。

而雷狮就在他的舞台中央,头发上洒着的闪粉比他脸上那三颗星星更耀眼。

哪怕被掌声鲜花包围,雷狮也仍旧像是什么易碎品一样,把自己保护在触摸不到的位置。他在乐队里,却又像是一个人,在不受灯光束缚的角落肆意张扬,仿佛天生本该如此。

安迷修忽然明白其实什么为理念不同争锋相对都肤浅得可笑,试图去纠正也好,将错就错就此反叛也好,他和雷狮本就是一类人,都习惯挑着灯单独在这万事都看不惯的夜里走着。

认同感排山倒海涌来,他彻底地醒悟了一回,连同那个他始终没有问出口的问题也暗自有了答案——因为碰到了和自己相近的封闭的灵魂,所以哪怕揪着对方的衣领头发互相折磨到死,也不愿意让外面那些了无趣味的闲杂人等插手干预。

掌声和音响都离他很远,只有架子鼓的声音如此清晰,几乎要把他的心也摁在鼓面上敲打。安迷修抱着那么多衣服,里面也有雷狮的校服校裤,于是立刻沉甸甸的成了了不起的负担。一束紫蓝色的光从他脚边扫过,雷狮突然看向他,手中的鼓槌抛了一朵花,从封闭自己的玻璃里敲开一个口子,对安迷修笑了一下。

 

安迷修红着脸,下意识抱紧了手里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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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后来他们在一起之后。

“说起来,当初那个星星妆,你怎么想到画成那个样子的啊?”

“啊,就化妆师随便化的。突然问这个干嘛?”

“没事,就觉得那个妆很……”

“骚?”

“……”

“噗,脸红什么啊,你喜欢那个?”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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